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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也想起她们大黑夜里跑来接露水事了,不禁浅浅笑开,独素春一头雾水。
近日多雨,土地湿软,简宿涵拎着裙摆走上前,不妨踩了一绣鞋的泥,她在一旁的石块上轻轻蹭了两下,却见褐色的泥堆里露出一角玉质的莹润,好奇之下用绣帕裹着捻了出来。
是一块成色极好的佩玉,末端紧紧系着一条红幡,许是挂在树上,被雨打落,上头的字迹已模糊不轻,只隐隐约约瞧见模糊的轮廓。
简宿涵微微蹙眉,是因为字,知夏上前看了一眼,却是因着那块玉。
知夏疑惑道:“主子,这好似是龙纹……”
简宿涵不认识什么纹样,但知晓这是皇帝才能用的,心中疑窦丛生,不明白对方贴身的玉怎么系在了这条绸子上,却也没个头绪。
片刻后,简宿涵后退几步,奋力往上一抛,那玉引着绸子绕了圈,最后险险挂在一个矮枝上:“左右不关咱们的事,只当没瞧见。”
愿天上人间,占尽欢愉,年年今夜……
墨迹被雨水沁了,什么都看不清,她只能当没瞧见。
晚上入夜的时候,简宿涵仍想着皇后说的话,女人若想在后宫安身立命,子嗣确实要紧,可她并不想生,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生了,又该如何保住,去母留子的事历朝历代屡见不鲜,她并不想沦为皇后的棋子。
夜间淅淅沥沥下了雨,素春拎着食盒进来,肩上都湿了不少,知夏见状替她掸了掸身上的水,叹道:“这雨说下就下,又闷的紧,可怎么是好。”
素春小声道:“赶紧摆膳吧,一会儿冷透主子吃了伤肠胃,御膳房那伙子人拜高踩低,知道锦常在今儿个又侍寝,什么都紧赶着往那边送,我使了些银钱才弄来几样好吃食。”
知夏掀开食盒看了看,见里头有一碗蒸酥酪,一碟雪耳玫瑰膏,另外并上一盅生滚鱼片粥,都是清淡精致的,想来合简宿涵的口味,也没心思计较什么,忙摆上了桌。
简宿涵正靠在榻边,用小剪子剪烛芯玩,不多时就被晃花了眼,她听着外间滴滴答答的雨声,觉着闷的慌,又怕有虫子爬进来,只能将窗户都闭得严严实实。
知夏将碗碟摆好:“主子,用膳吧。”
简宿涵捻了一块糕点,觉得有些甜:“皇上今儿翻了谁的牌子?”
知夏见她神色如常,这才道:“锦常在。”
简宿涵又问:“宫中子嗣只有皇后娘娘膝下的长邑公主?”
知夏斟酌着将宫里的传言说了出来:“……当年先帝偏宠珣妃所生的六子端王,是以陛下不大喜欢庶出子,封后那日便在宫中下了旨意,中宫一日无嗣,诸妃不得有孕,长邑公主出生后,旁的妃子这才陆续有孕,却没有一个能保下来。”
她说完,内室就静了下来,只有简宿涵用膳时瓷器碰撞的声音,知夏无声数着,果不其然吃了十来口就停住了。
简宿涵想起什么似的:“皇后娘娘精简用度,珍常在那边只怕艰难,库房里有些新缎子,你挑几匹送去,留着给她裁冬衣,只说我近日绣花,想让她帮着描几个花样,权当谢礼。”
知夏点头应了:“那云婉仪……”
简宿涵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她性子傲,最受不得旁人施舍,再则受宠多年,身家也是有的,一时半会儿境地不会太过艰难,且我时常往那边去,看顾着呢。”
知夏知道她要就寝了,上前放下帘子,叹道:“主子细心,是奴婢疏忽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简宿涵声音软软的,带了些不真切:“你也下去吧。”
她晚间不喜欢留人伺候,知夏是知道的,轻手轻脚收好碗筷便退下了。
天边传来几道轰隆雷声,漆黑的夜空也跟着亮了一瞬,风雨飘摇,连带着窗户都在响,简宿涵翻了个身,心想好不容易结的桂花,只怕都落了,明日早起,庭院里必是一地木樨,暗香浮动。
她不曾劳累什么,但日日思忖算计,也是心力交瘁,不多时便睡着了。
睡不安稳,就容易多梦,光怪陆离的一切,前世今生斑驳交杂,总归都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好事。
简宿涵闷的喘不过气来,嗓子也发疼,她窸窸窣窣的掀起帘子,困顿撑着床沿,正准备唤知夏倒茶,小腿忽而一凉,有什么物什蜿蜒着爬了上来。
简宿涵半梦半醒,下意识伸手探去,谁曾想指尖忽的一麻,随即便是刺刺的痛,她惊得立即清醒,却见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嗖的游下了床,身上还有一圈白环——
“砰——!”
是花瓶掉落在地摔碎的声响,在黑夜中如此分明,简宿涵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直接从床上跌落在地,知夏等人听见动静忙冲进来,七手八脚点亮灯烛,便瞧见简宿涵唇色发青,唇角隐约可见鲜红的血迹。
知夏见状惊的肝胆欲裂:“主子!”
简宿涵刚才第一时间给自己吸了毒血,现在舌根发麻,意识恍惚,只迷迷糊糊听见耳畔一阵杂乱的动静。
“不好了!主子怕是被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