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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很多事情他自己安排得很好,我们也就不插手了。”
绿植边的落地灯洒下一片柔和光晕,映亮她半张脸庞。乔舒说话的语气很缓,听上去很温柔:“但是他一个人多多少少总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譬如现在这种状况,家里总归也会担心。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她这句话说完,还想再说些什么,没想到房门被打开,裴从谦又走了出来,向她扬扬下巴,示意孩子他妈接过思想教育的接力棒。裴从谦说的话不多,大概是说裴彻考虑不周误伤了她,说麻烦她在这里操心云云,言辞恳切,口吻平和。谢宜珩差点产生错觉,仿佛裴彻非法劫持她,还捅了她百八十刀。
没有致命的枪伤,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最多是后续的司法程序费时费力。乔舒问过医生,确认没什么大碍,觉得自己先生实在小题大做,于是干脆利落地回去了。
晚上□□点,谢宜珩回到病房,惊讶地发现乔舒和裴从谦早就走了。护工在调中央空调的温度,好心地提醒她,乔舒让她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就别来了。
谢宜珩只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乔舒确实说夫妻两个都对裴彻很放心,但是这未免也太放心了吧?
她关掉会客室的灯,敲敲门,走进去,发现裴彻不但很让父母放心,还很让爱德华放心——西部时间晚上九点半,刚出手术室的伤员居然还在看这个礼拜的工作日志。落地灯的灯光暖黄,谢宜珩又想起自己厚颜无耻给亨利发的邮件,说自己勇斗歹徒,深受重伤,申请三天病假。
重症监护室卖惨是亨利的拿手好戏,但老教授发现这个学生青出于蓝胜于蓝,一时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五味杂陈,一边劝她努力工作,一边批了病假。
裴彻见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合上电脑,摘掉眼睛,轻声说:“这段时间不要回去住了,太不安全了。”
谢宜珩也是这么觉得的,点点头,说:“我知道,我跟阿比盖尔说过了,她明天就搬到洛杉矶市中心的房子里。”
她坐在病床边,套了件松松垮垮的卫衣,脚踝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裤腿下露出些许纱布边缘。裴彻的目光在上面停了几秒,握住她的手腕,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是说:“…对不起。”
谢宜珩反应过来,摇摇头:“就算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跟你说。”
这件事怎么都算她的错。她自己莫名其妙地跑去地下室,又偷偷摸摸躲在玄关。南北战争时期,这种惹人嫌的民兵是要被自己人率先一枪爆头,还领不到抚恤金。
“不用,你这还讲究礼尚往来?”裴彻挠挠她的下巴,好像在逗坏脾气的小猫,好整以暇地问她:“刚刚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乔舒不是热情到上来就亲亲热热挽着手喊女儿的人,但是绝对不会甩脸色让她下不来台。谢宜珩想了想,煞有其事地做阅读理解:“说你从小不听话。”
裴彻忍着笑,眼角和眉梢一块扬起来,点点头,接着问她:“还有呢?”
谢宜珩说:“说你从小主意大。”
他“嗯”了一声,“还有呢?”
谢宜珩胡编乱造,往锅里随便加料:“说你从小爱打架。”
裴彻捏捏她的脸,笑着叹气:“爱打架的到底是谁?没了?”
谢宜珩托着下巴,老神在在地把乔舒的话复读一遍,自我肯定似的点点头,说:“真没了。”
“不对,漏了一句。”裴彻伸出右手,微凉的指尖擦过额角,替她把散下来的几缕头发拨回耳后,轻声说道: “她的意思是,我归你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城市车水马龙的声音和轻快的心跳声。谢宜珩的目光一寸寸地擦过他的脸庞,或许是落地灯的昏黄灯光太柔和太缱绻,她罕见地生出错觉,以为时间这个度量衡单位被无限度地拉长,物质的运动和能量有一瞬间的停止,这一秒就是誓词里最爱被提到的forever and ever。
☆、Laureate(2)
入室抢窃是重罪, 况且这几个墨西哥人还是非正常手段闯入。双肩包里的美金和首饰就是最好的证物。
墨西哥人的律师本来想在过度自卫上大做文章,证明他的当事人罪不至此。谢宜珩把客厅监控的录像同样作为法庭证物递交,至此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加州政府的法律白纸黑字, 处以三个墨西哥人二十年的□□。
爱德华听说了这件事, 一边检查取回来的文件没有漏损,一边摇头感叹:“你们也不想想,谁会派几个墨西哥蠢货来窃取文件?”
谢宜珩靠在门框上, 点点头, 很配合地说:“您又知道那是墨西哥蠢货了?”
“我怎么不知道?”爱德华看她一眼, 没好气地把文件摔在桌子上, 说:“知道GEO600天文台为什么天天被挂在Physics Forum上嘲笑吗?因为两个负责人一个是克拉克的儿子, 一个是墨西哥商人的儿子。这不就是石油和仙人掌的组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