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要去，谢谢他。”
    听小胡这样一说，胡斌差点跳起来：“你要去谢谢他？几个意思啊？”
    小胡白他一眼，神情很忧伤：“你不懂。”
    胡斌一噎，只好掉头看着何信。
    何信也拍拍他的肩膀：“你真的不懂。”
    “我去，合辙就我不懂，你们都懂，那说出来听听啊。”
    邱老冲他招招手。
    “听说你会修补瓷器，还做的很逼真？”邱老和颜悦色地说。
    胡斌脸一红，这是之前吹牛不打草稿的时候说出来的，没想到邱老还记得。
    “那也别小看自己的手艺，这门手艺远比补锅匠要高明的多，锔匠也不及你，可是你的手艺却是在核心手里更上一层楼的，你承认吗？”
    胡斌那里会反驳，他拼接的瓷器只能卖几百块，何信加工费就不止几百块，里面的差距差太多，差到胡斌都不敢说是自己教会何信的。
    “这个就是小胡的意思的了，她的玉雕手艺其实还不如你当初的修复瓷器的手艺呢，现在你的手艺进步很多了吧。”
    胡斌得意地点点头。
    “那好，你觉得如果这个手艺在你手里能有在何信手上好吗？”邱老指指小胡，“同样也是这样如果当初没有蔡金生，胡家雕工可能真就泯灭在民间了，虽然蔡金生强取豪夺胡家的财富，可是他也为保住胡家的传承付出了代价。”
    胡斌沉默了，他应该是想明白了。
    因为葬礼的关系，何信回京的时间又延后了一天。
    当晚自然是和珠宝玉雕协会的若干成员共进的晚餐。
    要是连顿饭也不请，那还真是不懂事了，不过还有有几个人觉得何信在这里捞一票就走，心里有些不舒服，硬是多灌了何信两杯。
    第二天一早胡斌就去买票。
    而何信和小胡则出现在殡仪馆里。
    “你们来干什么？”蔡银划和蔡银钩兄弟俩在门口迎宾的，看到何信和小胡，立刻冲过来挡住两人，“你们不能进去。”
    “让开！”
    冲突一起，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过来调解。
    蔡玉林也走出来了，他现在就是家主，因为蔡玉驹精神有问题，已经被送医。
    他看着何信的表情很复杂，何信是他的仇人也是他的恩人，要是没有他，蔡家说不定陷入了纷争中，蔡玉驹也不是没有人支持的，毕竟蔡家需要一个大师，需要一个特级玉雕师，蔡玉驹是最接近这两个目标的人。
    至于生意上……其实有大师和没有，区别很大，不是蔡玉林这个能人所能够弥补的。
    蔡玉林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所以这次葬礼他尽可能的隆重，也尽可能的低调，更是告诫所有家中子弟和各家的徒弟们，一定要对所有玉雕界和玉商们保持谦恭的态度。
    原本进行的好好的遗体告别仪式，因为何信和小胡的到来有些乱，蔡玉林必须出面。
    他制止了小辈们的群攻：“两位其实不该来，因为老家老爷子不想看到你们。”
    何信透视了一眼，突然问：“老爷子是不是不能瞑目？”
    蔡玉林脸色顿变。
    蔡银划怒斥道：“还不是因为你们。”
    “是吗？”何信冷冷地说：“蔡金生老爷子为什么不能瞑目？难道真是为了他没能夺到胡家的家产？没有得到《胡氏雕谱》，还是没有成功打压胡家，没有能制止我成为大师？你们真这样想，老爷子永远不会瞑目！”
    “你胡说什么？”蔡银划认定何信是来捣乱的，“兄弟们，师兄弟们，我们绝对不能让他进去侮辱老爷子，咱们一起上。”
    “住手！”一群珠宝玉雕协会的人出来了，钟汉汉也在其列：“蔡银划，何信已经是高级玉雕师，是玉雕大师，你们可以不尊重他，可是不能破坏玉雕界的规矩，再者这是葬礼，谁都可以来祭典，你们既然是玉雕界的人，君子如玉，玉如君子，这句话总明白什么意思吧？”
    蔡银划被喝住。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吗？”
    蔡玉林点点头，让开路：“不过我想问问，你是咱们知道老爷子不能瞑目的。”
    何信看看小胡：“因为老爷子的愿望没有实现，所以我猜的。”
    蔡玉林的脸色更不好看起来。
    “要是你们在胡说什么家产……”
    小胡一摆手：“师叔，我是以胡家雕工的传承者来给胡氏雕工的前掌门送终的。”
    小胡接着拿出来自己备好的麻衣，像正式晚辈一样。
    “怎么可能？”蔡玉林呆滞了，难道小胡忘了之前的恩怨吗？
    小胡走在前头大声说道：“燕京玉雕大师何师傅前来见礼。家属回礼！”
    她站到了蔡夫人不远处，对着何信三鞠躬，何信回礼。
    接着何信捧出来一个牌位，上书：“胡氏雕工三代宗蔡金生。”
    不仅蔡家人哗然，连珠宝玉雕协会的人、诸位玉商都是一片哗然，怎么可能胡家人会在蔡金生死后承认他的地位呢？
    “蔡师傅是真正的特级玉雕师，是胡氏雕工正宗的传人，虽然其中有些恩怨，可是他的的确确坚守着胡氏雕工的牌子，功不可没，现在我这个晚辈只是来正位的。”
    小胡上前鞠躬磕头的时候，蔡家人突然惊呼起来。
    “老爷子瞑目了！”
    蔡家人恐怕也没有想到老爷子不能瞑目只是因为他一直得不到承认而已。
    蔡玉林内心是咱们想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可是他直接跪在了小胡面前泣不成声。
    “师叔你过了，你这样我承受不起。”小胡扶起蔡玉林，“我宣布，蔡家人可以用胡氏雕工的牌子，也可以自创牌子，这是胡氏雕谱的复印件，我正式交给你们。我希望将来发扬光大胡氏雕工的不仅有我们，还有你们。”
    啪——
    啪啪——
    啪啪啪啪——
    掌声不知道从何而起，却猛地暴烈起来，络绎不绝。
    何信事先也没想到小胡能做到这一步，他心里叹息，小赵啊，你到底错过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好女人啊。
    恩怨事了，何信和小胡回去准备出发，可是胡斌却一脸尴尬。
    因为他买不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