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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内监,后面跟着一众内侍捧出礼物来,敬夫人得了一套金累丝头面、一柄玉如意、一串香楠木佛珠、四色布匹并四色金锭子。
亭幽看得有些疑惑,后四色物件是亭幽亲自打理的,但那套金累丝头面却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余下女眷所得之物皆有多出。
待众人行过理,又有一个女子抱了一个小婴孩上前行礼,亭幽瞧着极为眼生,那女子二十来岁,杏眼桃腮、体态婀娜、极为标志,看装束不像下人,那小婴孩长得唇红齿白,包裹着金丝被,项上带着八宝金锁,也是富贵万千。
亭幽瞧了瞧自己的母亲,敬夫人一脸笑容地道:“回娘娘,这是娘娘的小弟弟,抱着他的是向姨娘,这几天才出的月子,这孩子还没取名儿,老爷的意思是趁着娘娘省亲,请娘娘给取个名儿,讨个喜庆。”
亭幽望着还在襁褓里的“弟弟”,又想起自己父亲的年纪,一时又看着敬夫人手腕上那从不离身的佛珠,思绪万千。
亭幽的容貌来自于父母,敬夫人年轻时也是个绝色美人,即便是如今,也依然风韵依然,可也耐不住红颜老去,夫婿另寻新欢。
“本宫倒没料这这个,一时也没准备,还是请祖父给取吧。”亭幽缓缓道,她是不喜给这个“弟弟”取名的,只怕过几日他们也不会喜欢自己给这孩子取的名字,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一时礼毕,敬夫人等领了亭幽去园子里转转,四处彩灯耀日,树上都挂了红,远远望去便像是百花齐放般,可终是没有春日的温暖。
亭幽看着眼累,告知了敬夫人,敬夫人便领了她去映月楼小坐,这是亭幽做姑娘时,爱来的地方。
亭幽遣退了从人,这才能坐下同敬夫人说几句知心话。
亭幽望着自己母亲耳边的一根白发,强作欢颜的脸上已经有了几丝明显的纹路,“母亲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送进宫,若不然,咱们母女也不用连说句话也这般难。”亭幽的情绪有些浮动。
敬夫人愕然,不知亭幽怎么忽然讲出这样的话,只能拍拍女儿的手道:“娘娘怎的说这般话,能进宫伺候皇上这是你的福气。”
其实敬夫人实则是好心,毕竟今日人来人往,耳目繁多,怕亭幽闹性子,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
但亭幽的心是早就钻了牛角尖了,所求的唯一不过是自己母亲的一丝关爱,哪知却被敬夫人这般冷淡地挡了回去。
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货物一般被父母送入宫里交换权势,又像是玩物一般伺候定熙帝,最终怨的还是自己这个蠢物,怎么就傻到喜欢了帝王。
亭幽心里一时山崩海裂,只认为这世上哪里还会有真心疼爱她的人。
“什么福气,我看是受气才是。我根本就不想进宫。”亭幽的泪珠子从脸上滚落,出来时还炽热烫脸,落下时已冰凉如雪。
敬夫人听了只在一边着急,“娘娘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又换了家里丫头拿梳妆盒来替亭幽补妆,“娘娘补了妆还是回前面吧,老太爷和老爷还有许多话想同娘娘说哩。”
亭幽睁着偌大的眼睛,满是绝望地看着敬夫人,她为什么就不能……哪怕是摸摸自己也好啊,亭幽心想,哪怕为着她的母亲,亭幽也想过要去求定熙帝,如今只能笑自己太傻。
回到前面,老太爷和自己父亲当然有许多话说,话里话外都是要提携自家人的意思,暗示着他们如今诸多的不满意。
亭幽听得头疼,熬到戌时二刻总算可以打道回宫了。
回宫后照例是要去定熙帝那儿谢恩的。
亭幽到乾元殿时,见得伺候的宫人都一副瑟瑟模样,自己也拢了拢大氅,晚间的风确实刮着人疼。
俞九儿见到亭幽时,简直堪称面无人色,亭幽张了张嘴,吐不出让俞九儿进去通传的话来。
空旷寂静的平台上,能听到大殿内传来的“噼噼啪啪”摔东西的声音。
俞九儿硬着头皮进去通传,没多久简直如“屁滚尿流”一般跑出来,哆嗦着道:“皇上让娘娘自回去。”
至于原话是不是这般,亭幽也不敢再问,匆匆去了。
这几日宫里的人都过得战战兢兢,谁都知道定熙帝在发火,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大多数时候,定熙帝的脸虽然阴沉但还不至于吓得阖宫上下都哆哆嗦嗦,哪怕生气也多为暗中处置了就是,并不如近日这般,仿佛点着了的炮仗,随时准备炸人。
连王九福都险些去了漠北为奴。
过得三日,王九福前来和曦宫传旨,亭幽自知是躲不过的,却没料到来的是这么一则圣旨。
崇真寺。
历来便是宫妃出家的地方。先帝去后,无子无女,份位又低的妃嫔都是送来这里出家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