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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她身前的那个人声音深沉。
“千真万确,奴婢不敢胡说。”
“好,看来不日便要去你们府上请客了。”
☆、恶玉烁金
沈芳年回到曹府时,竟然觉得和在沙漠中走了一日也差不了多少了。四肢百骸无不酸软,她恨不得立刻倒头大睡。
“小姐,我去为您准备热水,在外面吹了一天,肯定是一身的沙子。”秋瑶叹了口气,盼着大同府的姑奶奶能早日收到信,解救她们出这苦海。
秋瑶从外面关上了门,沈芳年只得挣扎起身,脱了外衣和鞋袜,忽然触碰到左手手腕,一阵钝痛袭来。她抬手将镯子向上一拨,看了看,渐渐变淡的绳子勒痕下,手腕上竟然一圈通红。
秋瑶回来,也瞧见了她发红的手腕,赶忙上前查看。“小姐,这是怎么弄的?痛不痛?”
沈芳年看着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不是很痛。”
“奴婢这就去叫大夫!”
沈芳年忙阻止了她道:“深更半夜的,我们身为客人,你想为了这点小事把全府人都惊动了吗?”
“可是……”秋瑶看着自家小姐,总觉得她怪怪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身上的伤都不在意。
沈芳年淡淡道:“这个镯子有问题。”
“那便肯定是将军夫人搞的鬼?我们去禀报将军啊!”秋瑶觉得自己比沈芳年还要着急。
沈芳年迟疑了下,却将镯子有放了下来,丝毫没有打算摘下,道:“我累了,明日再说吧。”
秋瑶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道:“奴婢帮您梳洗。”
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倒进了柔软的榻中,秋瑶为她熄了灯后也自行歇下。黑暗中,沈芳年闭上眼睛,脑海中却还在不断回旋着白日中的画面。明暗交错的光影中,佛窟内曹淑在前,徐徐说着这壁画绘的是曹家先祖的事迹。她和谢昉缓缓跟在后面,走到暗处不经意间,手指便缠在一起。走到没被佛像挡住阳光之处,她赶忙抽出手来,面色平静,心跳不止。
夏夜的热风从窗口吹来,一下一下的撩人心。她辗转反侧,心中默念三遍:“别想”,终于睡着。
翌日清晨,沈芳年醒的早,想着镯子的事,心中沉甸甸的。
“沈姐姐!不好了!”曹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口气还没喘匀,忙拉住她的手臂便要走。
“怎么了?”沈芳年不明所以,险些被拽得踉跄。
曹淑这才停下来,急吼吼对她道:“王彻来了,他的人将谢大人抓起来了!你快去救他!”
沈芳年心中一沉,看来王彻还是知道了谢昉是来查他的,现在他自己送上了沙洲,岂不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道:“我去看看,曹将军在府中吗?”
“父亲今晨出城巡视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曹淑急得红了眼眶。
“你赶快叫人去城门处等曹将军回来,立刻带他来。顺平军和归义军互相制衡,王彻不会不顾及曹将军的。”沈芳年说完便向前厅跑去。
“可是……”曹淑本也想同她一起去,但也明白自己去没用,跺了跺脚,也快步跑远。
沈芳年匆匆赶到前厅,先在门外探看,只见唐前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赤袍金甲男子,虽然从门外看门内光线较暗看不清面孔,从盔甲上的纹样她也知道那个人大概就是王彻了。
堂下有四五个同样盔甲的军士,围着一个白衣男子,果然是谢昉,即使如今被人胁迫着,还是那副嚣张模样。
“不知王将军疾行百里赶到归义军的地界,为的就是谋害我这个朝廷命官么?是否各位将军觉得此地距京城千里,谢掌印千岁便管不得你们了?”谢昉斜眉一瞥,毫不犹豫抬出了他义父的名号,他本就是“阉贼义子”,岂会怕有辱名声?
果然那四人听到谢掌印三个字,便不由后退了两步。王彻却冷冷道:“据末将所知,谢掌印的义子如今是宣抚使,应该还在官道逡巡巡卫,断不可能在归义军中。你说你是谢昉,又没有凭据,教我如何信你?”
谢昉闻言眸冒寒光,冷笑一声:“是与不是,你现在不知道,过后肯定会知道。”
“好,本将军信你。”王彻怒意已满,“将这阉党走狗给我拿下!就地□□!”
箭在弦上,此刻就算她不想现身也身不由己,无暇顾及自己给未来夫君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张牙舞爪,她喊了声“住手”,拦在了二人中间。
王彻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身着沙洲当地特色的服饰,但面容精致婉约,一看便是京城人。他怎么差点忘了,自己的未婚妻子也在曹府中呢。
“你是……沈元辅的女儿?”
沈芳年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微笑,但是双手却仍没有放下:“王将军,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姑娘,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可是现在我很忙。”王彻拔剑一挥,指向她的耳后,咬牙道:“拿下!”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