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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出了什么差错,再请姨娘下车救我。”
这话也只是一说而已,其实她根本就不指望双成姨娘能有什么担当,否则上一世,她父死母亡,正该双成姨娘担负起照顾她和华焰责任的时候,这位姨娘却撞棺而死,丢下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和年纪更小的幼弟。她是怕双成姨娘下了车,露出什么马脚,让她的女儿身暴露,所以才故意托词让双成姨娘留在车上。
双成姨娘确实是没个主意的,加上原也害怕面对那些佃农,听华灼这样说,自然就留在了车上,只拉着七巧的手,低声嘱咐了一句:“你是个机灵的,千万别让小姐一意孤行,见势不妙,赶紧拉小姐回到车上,最不济,也要回来向我报个信。”
七巧应了,她这才松手。
八秀先下了车,踩着阿福拿来的脚踏,才刚刚站定,围在不远处的佃农们就哄地一声闹开了。
“怎么是个小孩子?”
“长得倒是像菩萨座前的善财童子似的,看着就让人喜欢,可是毛还没长齐,能做得了主?”
“别是主家看着要出人命了,随便派个娃娃来唬弄我们的吧……”
八秀顿时涨红了脸,又气又急。
“都给我闭嘴,本家的少爷,也是你们能说道的,还不赶紧过来给少爷见礼。”刘四一撑拐杖,大声喝骂道。
这位刘族老在佃农们心中确实很有分量,他这一喝,佃农们又都安静下来,正要上前见礼,却见刚下车的少年一转身,伸手打起帘子,又从车上下来一个同样长得白白嫩嫩的少年。
佃农们这下子纳闷了,怎么又下来一个,还穿了一样的细绸衣裳,戴了镶玉的小帽,到底哪个才是本家的少爷?
正猜测间,后下车的少年也转身再次打起车帘,然后车中又下来一个看着年纪更小的小娃娃,衣裳瞧着更华丽些,头上戴的小帽上,没镶玉,缀的是一颗红通通的宝石。
又等了一会儿,见车上再没有人下来,佃农们终于明白过来,好嘛,原来这个更小的小娃娃才是真正的本家少爷。
两个粉嫩嫩的小厮伺候着,二十来个侍卫环拱着,一左一右还站着两大门神,一个气派得像个老爷的中年人(二管家),一个是膀大腰圆的壮汉(阿福),看看这气派,大抵也只有本家的少爷才摆得出来吧。
闹事的佃农们终于老实了,这样的气派,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哪怕是主家的夫人到庄上来,也不过就是带了五六个随从和两个丫环而已。本家的少爷到底是本家的少爷,哪怕还是个娃娃,都看着让人心惊胆颤的。
“小的们给侄少爷请安。”
华灼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怕自己年纪太小,会镇不住这些佃农,不过现在看来,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糟,这些佃农们还懂得敬畏主家,就算是闹事,恐怕也不敢闹得太过,之所以会闹得这么大,完全是因为那个重伤的王刺头,这次的事只要处置得当,还是能平息的。
“大家不用多礼。”
华灼抬起头,目光一一从这些佃农们的身上掠过,带着几分怜悯,也带着几分严厉。
“今年风不调,雨不顺,田里减产三成多,按淮南府各家当年定下的规矩,原已经为你们减了两成租子,这等优厚的条件,你们可曾去打听打听,远的不说,邻近的几个府,可有?”
有没有,其实华灼也不知道,但上一世她也是逃难的一员,见过的流民不计其数,多少也听流民们提过,有的地方,收租最高达到九成,佃农们辛苦一年,才只落得一成粮食勉强度日,淮南府在好年景里,也只收八成,算是很不错了,更何况灾年还主动减租,旁的地方是绝少见的。
这次闹事,理不在佃农一方,因此华灼说话的底气还是很足的,华家现在之所以被动,完全是因为有人受了重伤生死难定。
刘四见这位本家的少爷虽只是个娃娃,但说话条理分明,神态自信安详,语气更是理直气壮,不由得暗暗咂舌,到底是本家的少爷,果然不是容易唬弄的。
“侄少爷,您有所不知,今年受灾,委实是厉害了些,虽说是减产三成还多,事实上,谷粒也不饱满,打下来,还要再减去半成,小人们也是迫于无奈,若按六成的租子的交上去,剩下的,连一家老小都养不活,来年不知多少人家要卖儿卖女,实在是万不得已……”
刘四说着,已是涕泪俱下。
“侄少爷啊,小老儿自荣安堂的老太爷在世起,就已经是这庄子上的佃农了,也知道华家自来是宽厚人家,因此才厚着脸皮,指望着能再减一成租子,求个活路。”
“你们要活路,就不给我华家活路吗?你们都是华家的佃农,整垮了华家,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别以为华家倒了你们拍拍屁股就可以走,除非你们舍得背井离乡,远走他方,到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去,否则这淮南府里,还有哪户人家敢收留你们。”
华灼厉声道,她这话正说中佃农们最大的担忧之处,一时间刘四这个老头儿也哑口无言。
“好了,我四伯父晚些时候自会赶来与你们商定减租的事,我这里给你们放下话,租子是一定会减的,但最多只能减半成,你们也不要再闹,再闹下去,就连这半成也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