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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胸怀,也不知在他眼中,什么才能称为胸怀。
“最初被你吸引时,我尚说不清究竟是因为何种原因。那时我只晓得,在你眼中,似乎每一条人命都同等重要,每一个人都值得尊重。
起先,我只觉得你傻,又许是,你生性软弱。直到某日我在心中将你与自己对比,才恍然明白许多。
在英雄帮中,我愿意救人,是因为我是皇族子孙,生来便应当承担保护子民的责任。而你救人,只是因为生命可贵。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十分可耻。那份将自己置身高处而饱含怜悯的心意,实在龌龊不堪。”
一大段话听完,沈如茵心中极为震撼。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吸引他的,是这历经历史长河终于锤炼出来的“平等意识”。
然而这个原因并不让她开怀,因为这不是她独特的拥有,而是时代赋予她的“潜意识”。
“我……”沈如茵在心中挣扎一番,最终决定实话实说,“这并非是因为我自己……这是,因为我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大家都是这样……”
“我考虑过。”宁扶清不以为意,“但我仍然认为,你的这一份,与他人不同。”
沈如茵一楞,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听得他又道:“我想,即便是在你曾经那个世界,也并非谁都可以如此坚强、善良,且如此包容。”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很是开心,一时又觉得自己当不起这般夸奖,慌张地“我”了半晌,到底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扶清站起身来,好笑地拍拍她的头,“我向来不喜多话,却架不住你总是妄自菲薄。这些话我早欲告知你,今日才得了个机会。我虽时常打趣你,却不想你真将自己放得如此卑微。”
他忽然屈身下来,在她耳边低语:“本该是我怕你看不上我,毕竟,周冶才是那近水楼台。”
沈如茵想说其实是她早在另一个时空便垂涎于他,却终究难以启齿。
那时她的喜欢浮于表面,不如现在这般相知以后的深爱,如何好说出来叫他取笑。
宁扶清不是一个容易敞开心扉的人,却愿意与她如此交谈,令她十分动容。
还有他那份敢于自剖的勇气,实在是……魅力十足……
这一番“灵魂的交流”之后,宁扶清交代了几句,便去为平反的事情做准备。
而她心中也豁然开朗许多,不再为那公主的身份郁结于心。她自知自己身上还有许多缺点,却对这份感情多了许些信心。想着既然不论什么样的风浪都已然闯过来了,又何必过于忧虑未知的威胁。
沈如茵不再惧怕未来,另一边却已有人敏锐地嗅到了危险,并且十分惧怕这一丝还未见影的危险,亲自找上了门来。
见到这个人时,沈如茵内心最先出现的情感竟是怀念。因为她由这个人想到了当初那个话多又贪吃的周冶,想起那不算长的欢快时光,倍感温馨。
只是这人与多年前初见相比,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如茵看着那身着明黄色华服的女子,莫名有一丝苍凉之感。
只见她昂首而行,未入正堂的门,仅遥遥立于院中,既无什么表情,也无半句言语。
沈如茵觉得奇怪。
宁扶清决定的日子还未至,现如今他应当暂时对姜家无甚威胁,且姜家也不该知晓他即将平反的消息,为何姜含雨会以皇后之尊找上门来。
堂堂国母,屈身至一个异姓王爷的府上,如此行事,宁扶胤竟也不管么?
沈如茵心中正疑惑,便见宁扶清与谢之竹自正堂走出。姜含雨见状,当即抬手一拜,掷地有声道:
“请兄长高抬贵手!”
第102章 求情
谢之竹跟在宁扶清身后, 闻言与沈如茵遥遥交换了一个眼神,俱惊讶非常。
宁扶清倒十分淡定, 先是按规矩行了礼,随后面无表情道:“不知娘娘的这一句‘兄长’,唤的是在场哪一位?”
姜含雨亦不慌不忙,答道:“若您还记得六年前那场偶遇, 便应当知晓我是在唤谁。”
“哦?”宁扶清故作疑惑,“草民愚钝, 不知娘娘您说的,是谁与谁的偶遇?”
沈如茵先前还不明白宁扶清为何揪着“兄长”二字不放,再听见这句话, 也总算明白。
且不说姜含雨的这句“兄长”是否合规矩, 若是再扯上那六年前的偶遇,她便更难以解释清楚。那时的宁扶清是被判谋逆的罪人, 如何就能与她堂堂姜家大小姐偶遇,又是为何,二人会以兄妹相称?
这番对话,不论放在何人眼中,想必都会将姜家与谋逆牵上联系。
宁扶清之所以如此反问, 其一是提醒姜含雨勿祸从口出, 其二, 大抵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打算承认自己是宁扶清罢。
沈如茵想着姜含雨是个聪明人,点到此处应当心中明了,却不想她此番是打算不撞南墙不回头, 豁出去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