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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了得!他在什么地方练出来的?
“我娘现在正睡着,且病容憔悴,怕会吓着公子。公子还是到堂屋说话吧!”她婉拒了凤寥的好意,又吩咐雍荞雍苗去守着周氏。
至于给来客上茶的基本礼节——还是免了吧!因为她家里根本没有“茶”这玩意儿。
她总不能摘几片竹叶、几朵梅花煮水给他喝吧?万一喝坏了他那从小娇惯到大的肠胃,岂不是没事找事?!
凤寥也不勉强,跟着她去了堂屋。
普通百姓家,堂屋就是正厅。
堂屋北墙上有一个老旧的神龛,供着“天地君亲师”位;神龛下一个简单的供桌,供着几位祖宗和雍老爹的牌位。堂屋正中,有一张八仙桌,周围四张条凳。除此之外,堂屋里再无任何东西。
凤寥竟没有嫌弃堂屋的破陋,而是安之若素地在条凳上坐下,从袖中取出一个名刺盒子,将盒子打开,推到了雍若的面前。
“这是答应给姑娘的名刺。上面有一个地址,姑娘若有事,便可拿着名刺,去这个地址说一声。我必定鼎力相助!”
雍若看着眼前的名刺盒,心情再度复杂起来。
名刺盒子里,一张很漂亮的、雍若叫不出名字的雪白笺纸上,中间偏上的地方写着工工整整的“凤寥”二字,右侧写着一个地址,底端有一枝手绘的红梅花。雪白的底色上,那花色格外娇艳,那姿态格外……清冷孤傲!
“这梅花是公子画的?”
“是!我只恨自己画工平平,不能尽现红梅之风骨。”
雍若沉默起来。
穿过来以后,她没见过别人的名刺,但她前世在网上看到过历史上留存下来的清代名刺。从没见过谁在名刺上画花的!这是这个世界的风俗,还是这位凤公子别出心裁?抑或特别用心?
她不是一个迟钝的人,所以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应该错不了,这位凤公子对自己有意思!
郑重地权衡了一下,她决定早点把话跟凤公子说清楚。既然自己不愿给他做妾,而他也不可能娶自己为妻,这份感情就注定不会有结果。还不如趁他感情还不深,还可以放下,早日做一个了断!这样对他、对自己,都比较好!
但要怎么说呢?
第一,要拒绝一个贵公子的心意,就要在他明确表白之前拒绝,否则贵公子的脸面往哪里搁?第二,拒绝的话要说得委婉,最好不要让贵公子察觉到自己知道了他的心意、在拒绝他,而要让他自己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自己打退堂鼓!
这有一点难度!但雍若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做到的。
“在想什么?不喜欢我在名刺上画梅花吗?”凤寥问她。
“不是!”雍若看着梅花,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起了我娘。我娘的性子,就很像这红梅花,不惧冰霜,不折傲骨!”
她扯了扯嘴角,问凤寥:“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曾想到大户人家去当婢女,我娘却不愿意我再屈膝为奴。”
“说过。”凤寥说,“我不了解令堂。但我觉得,你的性子倒是颇有红梅品格——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
“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雍若低低地把这两句诗念了一遍,忍不住淡淡一笑,心道:你倒是很了解我!
“我娘就是这样的!”雍若用一种十分感怀的语气说,“她自小在大户人家为奴,见多了后宅之中的龌龊之事。别的丫头都有意无意地往少爷、老爷身边凑,想着做个姨娘什么的。我娘却恰恰相反,少爷和老爷身边的差事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了就尽量不引人注目。旁人都说我娘傻,也不知道为将来打算,我娘总是一笑置之。后来,我娘终于找到了机会,求了恩典赎身出来,嫁给了我爹。”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曾经问过我娘:为什么不愿意做姨娘啊?哪怕是做妾,那也是大户人家的妾,平时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日子可比寻常人家的正房还好过。我娘却说:她可以跪地求生,却不愿跪地做人。”
最后这一句话,她说得格外地掷地有声。
凤寥原本还面带笑意,兴味十足地听着。
听了“可以跪地求生、不愿跪地做人”这句话后,他脸上的笑意便一点点褪去……
他那精致的面庞上,再无一点血色!
第10章 油尽灯枯
雍若却并不看他一眼,半垂着头,继续说:“我娘说,大户人家的妾,表面看着风光。可对于当家男人来说,妾不过是个闲来解闷的玩意儿,有兴致了便逗弄一下,没兴致了可发卖,可送人,也可丢在角落任其自生自灭……便有一时恩宠,又能有几分长情?所以做妾的人,都想生儿子,这样失宠以后才能有所倚仗,不至于轻易被发卖,不至于后半辈子混得太惨。可她们生的孩子,却不能管她们自己叫一声娘、叫一声母亲,而只能叫姨娘,因为从礼法上说,正妻才是这些庶出子女的正经母亲。妾生的子女,天生要比嫡出的兄弟姐妹低一等;妾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