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来人，陆瑶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说，等周裙走近时就礼貌的打招呼，“周小姐又来看向总么？这次又给向总带了什么好吃的？”
    周裙满脸的幸福洋溢，微微一笑，“之前他对我说喜欢吃乌骨鸡汤，昨晚去菜市场买了一只乌骨鸡，炖了一个晚上，今早就给他拿过来了。”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是不多，至少莫小乖从不知晓他喜欢喝汤，还是乌骨鸡汤。
    陆瑶象征性地说：“周小姐真是有心，向总有福气。”
    莫小乖在旁看了眼周裙，见她神色安然，穿着一身白色的裙装，依旧是满身雅素，只是跟之前的不同的是她身上多了几分自信，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耀眼。
    之前她问过他，他跟周裙是不是在交往，他的回答很干脆，直接否定。
    如果没有，现在她看见的周裙又是在做什么？拿着爱心汤来到莫氏不应该是作为女朋友才能做的事？
    莫小乖，有点不懂。
    而且是真的非常不懂。
    “我学校还有课，就先走了。”莫小乖觉得自己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
    此时陆瑶的表情倒是显得有点尴尬，“嗯，好的。路上小心……”
    “等等，我能跟你单独谈谈么？”
    说这话的是周裙，而她想要叫住的人正是莫小乖。
    陆瑶的眼神在两人脸上逡巡了好几下，也不去深问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仅是笑了笑说：“那你们慢慢聊，周小姐，这个汤需不需要我先帮你给向总，要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谢谢陆总监，不过我更想亲自拿给他。”周裙礼貌说道。
    “哦，好。”
    说完，陆瑶一步三回头的慢慢走向电梯口。
    心想，难道她们之前就认识？
    为什么她突然感觉事情有点复杂的样子。
    ……
    面对周裙，莫小乖是讨厌不起来的，因为在她眼里周裙显得太柔弱。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柔弱亦是一种利器，在有些人身上就是我见犹怜，在有些人身上就是谋取一些东西的手段。
    周裙温柔笑着说：“小乖，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么？”
    “长话短说吧，我真的还有课。”莫小乖双手插袋，眼神看着别处。
    周裙双手捧着保温壶，眸光悠远，“也许你现在已经讨厌我，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可以理解。小乖，可以看得出来你是天生会被老天爷宠爱的女孩子，也是我之前羡慕的那一类。可是我不是，我是要什么没什么，甚至于有一段时间都觉得所有人都把我抛弃了，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二十岁，可我的心理早就比年龄苍老了十岁。”周裙叹息说着，“那次你帮我或许是老天爷唯一一次对我的眷顾。因为你，我才会遇上他。我向陆总监打听过你跟他的关系，没想到你会是他的养女。”
    “现在不是了。”莫小乖双手攥紧，“我现在跟他唯一存在的关系就是债务人跟债权人。”
    周裙眼神微顿，“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现在已经满十八岁，不需要再有任何人来养我。”莫小乖实话实说道。
    此时周裙却笑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跟言默成为债务跟债权的关系？肯定是你想要将这些年来的费用还给他吧，他那么有钱根本不会向你讨要那点小钱的。”
    莫小乖眼神微怔，确实！他确实不会在乎五十五万，可是他却跟她算得极其清楚，甚至于可以说是一笔一笔的算。
    “没有，这些是他说要还给他的。不过，就算是他不说，我也会还清。”莫小乖想了想还是把话说清楚，“如果你是怕我说出那晚跳舞的人是我，我想是你多想了。他会找上你，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绝对不会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么？”周裙有点惊讶。
    “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是因为我？”莫小乖直接反问道：“你也说我是他养女，既然是养女怎么会分不清楚是你，还是我。就算是戴着纱丽，也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闻言，周裙的心突然放松了不少，“我，我以为……小乖！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真的要谢谢你！”
    看着眼前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莫小乖顿时有点恍惚，刚才说的话是在安慰她，可同时就是在让自己接受内心的凌迟。
    四年的时间，他都认不出她，那说明他到底有多不在意她……
    甚至于连起码的长相或许都不曾真正看清过。
    “不需要谢我，这都是……缘分。”莫小乖微微一笑，嘴角说不出的苦涩。
    “缘分？”周裙呢喃这两字，“言默也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缘分……”
    莫小乖看着年轻女孩的笑颜，突然意识到她跟他其实是没有缘分的，曾经她自己以为暗恋到了某种程度也能梦想成真，可是此时看来就是痴人说梦。
    很久以前，她不是没想过他会交女朋友、结婚、生子，只是觉得总不会那么快的，晃眼间却一切已经近在眼前。
    书上说暗恋是世上最美好的情感。
    为何美好？
    因为总有一个人静静在内心深处，你经历过他的所有，默默无闻的站在他的周围，不求回报的付出一切。
    等待迟暮之年，亦是能淡然的翻阅出这份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体会当时悸动。
    美好……
    确实美好……
    想想都觉得无比美好。
    可这一切亦是衍生出一个结局，你与他终成陌路。
    ……
    一个月后。
    九龙楼的包厢内，风烈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风衣手里拿着高脚杯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啜饮杯中美酒，偶尔夹杂叹息声，“你能不能相信我的职业能力，我已经翻来覆去查过无数遍，真相就是真相。”
    向言默一手拿着资料，另外一只手抚着眉骨，眼中暗流涌动，随后将资料往茶几上一扔，“再查一次。”
    “拜托，很累的好不好？”风烈简直要炸了，“你当警察那会儿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怎么就对这件事极其在乎呢！不查了，就算你给再多的钱也不查，老子累死了，需要休假。”
    向言默眼神扫向他，极致的阴恻感，“我妹妹一直在找你。”
    “……”
    “算你狠！”风烈瞬间就蔫吧了。
    “报酬我会照给，你再查一次。”向言默说。
    风烈抿了一口酒，细眼微眯，“我查也可以，但是我有点好奇。你揪住这件事有好处么？你现在早就不干警察了啊，以前的事就翻篇吧，累不累？”
    可是向言默却说：“任何一件事都可以翻篇，却唯独这件不可以。”
    风烈耸肩，“我无话可说。”
    ……
    这么久风烈一直在外面跑，难得来九龙楼这种地方享乐一次，所以喝了不少，喝得有点多就想去洗手间。
    等他从洗手间回来，步伐却比去时更显得虚浮无力，踉踉跄跄得厉害。当他走到走廊的半道上，就迎面撞上来一人，对方满身的酒气，却同时带着一股淡雅幽香。
    立刻，风烈就意识到对方是个女人，而且应该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当他细细看过去，却令他有点惊讶，对方是女性没错，只是算不上是个女人，更确切点讲应该说女孩。
    此时的莫小乖浑身燥热难耐，急需一股清泉将她满身的热量平息，她迷迷糊糊地抓住对方的衣襟，字不成句地说：“我，我有点难受……你能不能帮帮……”
    风烈在外面跑惯了，世面自然见得比较多，所以他一眼就分辨出来她是被下了药……
    而且看上去份量还不小。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个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别说她此时还如此诱惑迷人。
    当风烈想要拦腰将她抱起，却没有预想中的温香暖玉跌入怀里。
    “擦，她是我的。”风烈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向言默垂眸盯着怀里娇软的身子，她因为难受而不断扭动着，小嘴里发出旖旎声音，抬手抚过她干净、红晕的脸庞，“她，一直都是我的。”
    “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