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来的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她，视线意味不明。
    宋乐准备坐到薛时素旁边，后桌的女生经过她身旁，撞了一把她的肩膀。
    她回头瞟那女生，对方一脸坦然。
    等薛时素醒了，她才明白今天同学的异样。
    薛时素发给她一条链接，点开是昨晚的新闻，映入眼帘就是自己放大两倍的高中学生证相片，曝光了她的个人信息，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当犯罪嫌疑人被逮捕入狱时，其女儿已经年满十六岁，具有一定明辨是非的能力，据其初中师生透露，她并没有表现出对父亲犯罪的厌恶，而是不符年龄的冷静，另一边，受害者的子女则比她小几岁，因悲痛过度休学半年。】
    宋乐关了页面。
    “上面写了我们的学校名，而且昨晚已经有人截图发到了学校论坛里，这条新闻热度挺高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了。”
    新闻里刻意对比罪犯和受害者的家属情况，引导舆论讨伐谁一看便知。
    宋乐：“你也知道了，你不怕我？”
    “有啥好怕的。”薛时素嘟囔，表现得同仇敌忾：“你要是杀人我就是递刀的那个。”
    她沉默。打开app看文下整齐的刷负评论，新闻连她的笔名都挖出来了，这跟林嘉怡脱不了干系，还有曾经潜过她电脑的方格。
    薛时素正打开她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宋乐把所有能锁的章节全部锁定，同时跟编辑申请全文红锁。
    四字全职，嗅八卦的消息最灵通，昨晚半夜就给她发了消息，只不过她没打开。
    【……我果然没猜错，学生证都照得不错，可想真人多漂亮，不怪新闻底下的屌丝意淫】
    【等等你别看那些评论，太恶心，你这样的小仙女跟我聊就行了，我来给你当人工净化过滤器】
    宋乐扫完，回复：【等我处理完再聊。】
    课上到一半，四字又给她发来新进度。
    林怔用作者号给她发声了。
    【（新注册用户）Lin：当人们半知半解的时候，他们十分踊跃发言，大部分社会舆论由这类人组成；犯罪家属是否有罪这个命题无数人争论，但人们通常不会宽恕犯罪家属，一损俱损。我很奇怪，大家似乎都忘了人权的基本条件：尊重，家属无犯罪行为，没有人能责备她、她的行为和思想。】
    马上有网友跳出来反驳：【父母这样，能教出什么好女儿？】
    【Lin：你以好为标准，但人不需要用好来定义。】
    也有比较理智跟他讨论的：【既然你是作者，那你怎么看待小三孩子出生是原罪论？】
    【Lin：出生的孩子并没有选择不出生的权利。】
    薛时素小声讲：“你男人说话挺好听的，就是有点看不懂。”
    “他不该出面的，没必要。”宋乐没心情再看林怔和别人理论，关了手机。
    中午下课，宋乐提前回去。
    林怔不在家。打开门，屋内没人。
    宋乐给他打电话：“在哪儿？嗯，现在回来，好，我等你。”
    然后又打了个电话，报出地址。
    十分钟，林怔回来了，他没来得及换鞋，宋乐先叫他。
    “是有急事吗？”
    宋乐：“嗯。”
    林怔等她讲，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我打算自首。”
    林怔侧目，“自首什么？”
    “作弊，绑架，故意伤人。”宋乐一样一样娓娓道来，“我跟你妹妹合作过高考作弊，我绑架过席凌名和你，我报复了一个□□犯。”
    他似乎不解，握她的手，“如果警察查不出这些事，你不用去自首，我不在意。”
    宋乐：“不，林嘉怡可以查出来，她知道前两件，加上我杀人犯家属的身份，没人会怀疑动机。”
    她又说：“难道林嘉怡掐你手时没讲过我的坏话？”
    “我没听。”林怔握她握得很紧，说：“她哭着跟我讲了很多话，但当时我只想着那晚要替你买什么菜。”
    “她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对她一点感情……”
    林怔：“我把一切都给你了。”
    她微愣，明白过来当初他的话早已讲得清清楚楚。
    “我报警了，自首还能减刑，等着林嘉怡供出我不如我先供。”宋乐说。
    “我们现在就走。”
    “来不及了。”
    宋乐从头到尾都很平静，说：“你听见警笛声了吗。”
    林怔握着她握得快要将骨头捏碎，眼睛盯着她的侧脸，“为什么。”
    “我前面说了，与其等着你妹妹供出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还能获得减刑的机会。”
    “为什么是今天，你看到那些言论了？你应该不会在乎别人的目光。”
    宋乐：“我在乎，如果我不在乎，我不会找林嘉怡作弊，我怕考得太好让人注意到我，然后曝光杀人犯女儿的身份。”
    “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我的长相，他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