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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则随意敞开着,床单是蓝灰色的。
裴钰推开窗户,院子里那棵长高的木瓜树刚好映在玻璃上,像一幅写生画。
这是一个隐秘的天地,属于独居动物的。
傅襄看见她在桌上的一幅素描,一个赤脚站在冰裂玻璃渣上的女人,上半身不着丝缕,下半身用一幅画框挡住了,局促不安。
傅襄意识到裴钰身上那种诚实的病态,是吸引他注意力的源头。
裴钰想遮住那幅画,傅襄也没有阻止,他伸手拉上了半边窗帘,屋里的光线减少了一半。
她被他困在这个墙角里,她略微抬起头,他已经吻住她的嘴唇。
裴钰没有拒绝他,停顿的时候,她有点冷。
傅襄将她抱到床上去,成年男女的□□并不复杂,从欢愉开始到结束,都不会增长什么。
但裴钰触摸到傅襄有力的手臂,还有温暖的后背,她还是快乐的。
之后,傅襄听见裴钰穿上衣服出门的声音,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人回来了,躲在洗手间好一会。
傅襄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看见了垃圾桶里的避孕药包装盒,她像一只小心翼翼的食草动物在躲避豺狼。
他留在她家过夜,夜晚是很漫长的,他很少整晚睡在陌生的床上。
这个有风也有月亮的晚上,他的存在,令她像睡在一艘没有方向的船上。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凌空的朽木台子,上面铺满了金黄色的花瓣,谁要是踩上去,谁就会堕入深渊。
第二天,傅襄醒了,发现裴钰坐在床边画画。画里的主角是他,巨细无遗的人体画,让他像个免费模特。
傅襄说:“泰坦尼克号里的露西小姐应该是自愿入画的。”
裴钰放下了炭笔,微微一笑。
傅襄穿好衬衫,坦然地下了床。
他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一样,触及了又离开。
他说:“有一条雨林的河道,两边种满了凤尾竹,你坐在一艘小船漂流过来,船上放满了青木瓜,船头还站了一只白鹭。”
她问:“那是什么?”
他说:“那是我刚刚做的梦。”
她没有说自己的梦境,只是说:“你梦里的我像一幅画。”
他看看她的脸,说:“你冲我笑得挺开心的,还说整船的东西都送给我。”
裴钰知道他的梦有出入,起码她没有那么天真。
等到傅襄离去之后,裴钰将画着他的那幅画泡进了浴缸里,泡成了一团絮絮的纸。
她被什么东西逼疯的,她碰掉了放在浴缸边上的酒瓶,轰然一声,酒水洒了一地,她的情绪平稳了。
裴钰联系了新的戏,依然演那些光怪陆离的配角,每一个都是歇斯底里的,一点也沉不住气。
杀人放火的事做多了,卸妆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偏离了轨道。
做配角可以静悄悄剪掉男主角的所有衣服,因为她吃太饱,又拥有太强烈的占有欲。
云秀丽看了裴钰演的乱七八糟的戏,说她受了什么新的刺激。
她说她在想男人。
云秀丽说:“这还不容易,我给你叫几个过来。”
裴钰说,那些人治不好她的心理疾病,她想上当的人清楚地知道她的真面目,因此他不会看重她。
云秀丽笑出声,说:“男人不会理会女人的真面目,他们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找上门。”
裴钰演过一个分裂的女人,嫁人是为了富贵,偷情是为了享受,但她并不快乐,因为她做了丈夫的奴隶,又去奴役自己的情人。
裴钰病了一场,头发失去了光泽,脸上的肌肤也消瘦了,那仅仅是三四个月的时间,她丑陋得像个发旧的布偶。
傅襄见到她时,以为她吸食了什么非法药物,检查她的手臂,没有针孔的痕迹。
裴钰说她在免疫期。
傅襄没有说什么,疲惫地倒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她躺在他的身边,松了一口气,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傅襄醒了,看着裴钰蹲在阳台揉搓着凤仙花,说:“五年前,妈妈出院后,喜欢拿树叶去买菜,我每次都会替她结账。她渐渐以为树叶是钱,在一个暴雨天跳进了河里打捞树叶,最后溺水而亡。”
傅襄略微停顿。
她说:“我是个杀人犯。”
他说:“你并不能策划这一切。”
裴钰说:“我送你上班吧。”
到了公司之后,傅襄一直在思索裴钰说的话。
他下班后,想去再见她一面,但没想到裴钰的家已经搬空了。
他想联系她,却再也打不通电话。
一切都很突然,她走了,杳无音信。
第8章 chapter 8
丛云吃着药,总是睡觉,会计老师的工作也辞了。
药物发挥着副作用,她胖的像发酵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