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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三缄其口。
苏怜不愿当面惹怒他,只想着暂且和他虚与委蛇。
于是便装作乖巧惊惧的样子朝他点了点头,小声应承。
谢九川见她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心里冷笑。
他知道苏怜现在定是假装应承,转头便会担忧谢衍的安危,而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甚至也会将自己今日的话供出来。
苏怜当真就这般在意谢衍吗?
他的心里倏地浮出淡淡的苦涩,不过没关系,他手里攥着苏怜朝思暮想的线索,势必会让她乖乖地只字不提。
“苏姑娘的父亲……已经失踪多年了吧。”
听到面前的男人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苏怜只觉得自己耳边犹如响起惊雷。
她心血上涌,双目发黑,眼前的景物一片朦胧,整个人像是落入油锅里一般沸腾起来。
她猛地冲上前抓紧了面前男子的袖子,像是发了疯的小兽,抑住哽咽嘶喊着,
“你知道他在哪儿?对吗?你有消息吗?你见过他?!”
谢九川见鱼饵抛出,果然她就乖乖上钩,便松了神色,似是吊胃口般的缓缓应道:“你瞒下宛州之事,我便告诉你答案。”
他的声音冰冷,像是裹挟着雪粒子,钻进苏怜的耳畔。
别急,别急
她紧紧咬着唇瓣,在袖子下用指甲死死掐着手心,试图让疼痛压住心底的急切,她知道愈是慌张便愈是容易走入敌人圈套。
“我该如何信你,如果你是诓我的呢?”
谢九川看见面前女子神色渐渐清明,目光变得多疑,心里了然。
也是,她从小就聪明,若是短短几句便能说服了她,那他倒是要怀疑苏怜别有用心了。
思忖再三,谢九川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方淡青色的手帕。似是已经风吹雨打多年,颜色褪去,边角沾着暗褐色的血痕。
上面的墨字银钩铁划,笔力深厚。
苏怜瞧见那方帕子的一瞬间便失了神,目光涣散,腿脚发软。
那上面是她父亲的字迹,她一眼便能认出,上面别无其它内容,只有一首词阙,是西平乐。
谢九川慢慢开口,“你应当能认出这是你父亲的字迹,也应当知道此词是你父亲最爱的词人所做。你也应当知道……秦将军不像风花雪雨的浪荡子,无事便会在帕子扇子上题诗。”
“这方丝帕,他留下是必定别有深意。”
一字一句,都像是细密的小针,刺进苏怜的骨血里。
她看到帕子上若有似无的血迹,又想到父亲的生死未卜,眼底翻涌出泪花,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她像是被放在峭壁旁,前有豺狼,身后是深渊,她无法抉择。
长久的静默,她嗓子似乎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男子似乎是失去了耐心,他焦急地踱步着,忽地突然戒备起来,随后身形稍动,脚步加快,朝着窗子走去。
他推开窗子,正准备一跃而出,临行前却顿了顿,他依靠在窗柩上,眸色晦暗难辨。
“苏姑娘请深思熟虑。若是有朝一日,我知道谢衍回忆起往事,那秦将军的消息,你永远也别想得知。”
旋即,翻身而出。
***
天色将暗。
谢九川正缩在一处凤仙花丛里,枯枝败叶上挂着蛛网,在寒风凛冽里更显萧索。
刚才在仓房里和苏怜对峙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房后的松林里的铜铁之响,他知道自己偷偷潜入府邸应该是被谢衍发现了。
于是,顾不上等到苏怜的答复,他只能暂避离开。
谢九川压低鼻息,生怕惊动了在一边巡逻的府卫,一动都不敢动。
就这么从日上三竿,一直等到了月上柳梢头。
终于,玄衣银甲的士兵逐渐散去,谢九川从灌木丛中轻跃而出,顺着墙角一路绕到侯府角门。
不敢启开门闩发出声响,谢九川攀住瓦檐,足尖用力,翻身跃过府墙。燕子般轻巧地落在小巷里,他轻吹口哨,远处倏地传来了马蹄的哒哒声。
晚间降了薄雾,谢九川正凝神看着远处,一只挺拔骏马的身影逐渐出现,鬓毛飞扬,身姿矫健。
他正等卢云马跑近时便翻身上马出城,却忽地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般嘈杂的马蹄声……
不只一匹马!
果然,卢云身后不到一丈距离里有个人影,正跟在它身后策马疾行。
他穿着绛紫色的袍子,衣袂飞扬,一双星目灼灼发亮。
是谢衍!
谢九川心中大惊,旋即又吹了声口哨,卢云猛地发力,速度变快地冲过来。
他见缝插针,抓紧时机握住了缰绳,腾空而起翻身上马,夹紧马腹,朝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
谢衍瞧见谢九川坐在马上,鞭子抽得猎猎作响,身形渐行渐远,离着城门越来越近。心下一狠,直接从马鞍一侧的箭筒里拿出三只箭.矢,搭起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