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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已经脱下,精壮的身躯至腹间围了一块白布,还隐隐地渗着血水。他的脸色好像好了些,但呼吸仍似有还无,安静得像死去一般。
房间熏着药香,冉叔擦了擦汗,几个徒弟忙出忙入收拾东西,他对坐在床边的莲华说:“没有大碍,伤口比较深,但没伤到要害,他自行草草包紥过,加上马儿回来得快,只是流血过多昏迷。”
莲华摸了摸塔立的脸,替他盖上被子,把双手都仔细收入被下,问道:“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难说。我刚给他喂了药,可以抑制伤口发炎,只要不恶化,恢复元气后就自然醒来。”
她点点头,向冉叔道了谢,珍时上前请他们一行人到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门重新关上,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莲华板直的腰骨才缓缓放松下来,悄悄地爬上床,怕压着他所以没有太靠近,远远伸出手搭在他的被子上,似拥抱又不似拥抱,感受他的胸膛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莲华舒了一口气,感觉好像自己也活过来一样。
和亲嫁了只忠犬31 误会
31 误会
尚朝宫里的御花园是三代尚皇的心血,由梅园、江南和竹林三个部分融合而成。穆国宫中没有这样文雅的地方,穆国哪有国王有雅意去做设计一片园林,而穆国的水土根本种不出这些玩意。
在博思殿上课时,老师不时带他们到竹林和梅园写作,但塔立一个人时最爱去江南,那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水中有锦鲤,树上有喜鹊,是个和穆国完完全全不同的地方。他常在其中一个水榭发呆,那里景观最佳,可以同时见到镜湖和桥景。
今日他又坐在水榭中,拿了一块画板写生,他画得不好,但总是对着眼前的美景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前些日子尚皇教了他一些技巧,天和水的颜色总算不再溷成一团,他放下了画笔,对着景色举起画作。
“画得真丑。”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大概只有四五岁大的女孩,他不太认得她,但却知道她是莲华。她毫不客气地站上椅子,指着他画中的一块红色:“你这是莲花吗?怎么画成这样?莲花很美的。”
“对不起,我不太会画。”他有点羞愧想收起画作,莲华扯着他的大衣:“你这大衣好软,哪里买的?”
塔立想,你要的话我送给你吧,但未来得及开口,她便匆匆跑离水榭,下了楼梯向白雾中冲去。她是去找大哥吧,塔立如此想着,回来的却是长大了的莲华,亭亭玉立,圆润的脸颊成了可人的瓜子脸,一双眼照旧灵动,她牵着的却不是尚霄锦,而是比尚霄锦更高壮些的王顾成。她指着他的大衣向王顾成说:“成哥哥,我想要他的大衣。”王顾成摸了摸她的头,放开她向他走过来。塔立想退开,但双脚动弹不得,王顾成对他一笑,然后从后拿出一把小刀,插入他的腹中,痛得入心入肺,他低哼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冉叔本来在为塔立清伤口,他猛地坐起来,把众人都吓了吓,伤口的血忽然汩汩又流出来。 冉叔的大徒弟按住他的肩:“王子,忍耐一下。”冉叔用布按住血液:“伤口裂开了,去叫热水。”有人应声去了,冉叔跟塔立解释道:“王子,你的伤口有点发炎,我要处理掉流脓。”
塔立点点头,重新倒回床上,咬着牙忍耐着痛楚,看着床幔又环顾四周:“我睡几天了?”
“两天了。王子妃说你从昨晚开始有点低烧,试着加了药也没用,大概是伤口恶化了。”冉叔答道,边往伤口上洒了药粉。塔立从冉叔和他大徒弟中间的空隙看出去,尝试寻找莲华的身影,冉叔察觉他的动作,告诉他:“这到处都是血的,老夫先把她请出去了,也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她这几天就没睡过。”
“嗯,那先别告诉她。”他把手臂放在额前,脑袋昏昏噩噩,回想着刚才做的梦,冉叔徒弟捧来热水时他又昏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还是在床上,身上重新包紥过,窗外天色已暗,房中燃着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的。床边趴着个女孩,她睡着了,大概是梦见了什么烦心事,秀气的眉头紧皱着,他伸手想把她的眉头抚平,在距离她额头一指间远时,眼前忽然浮现王顾成用刀刺他的情景,他顿了顿,手被什么握着,是她醒了。
莲华最近睡得很浅,塔立虽然昏迷着,但时不时会难受地呻吟,有时是痛,有时是低烧,稍微一点动静都能叫莲华紧张起来。但这次终于是好消息,她捉住他的手放在脸边:“你醒了?难受吗?我去把冉叔找来?饿不饿?要喝水吗?”
他摇摇头,抚着她嫩软的脸,撑起身坐起来,莲华塞了个抱枕在他腰间让他靠着,又低头检查了他的伤口,纱布好好地包紥着没有移位。
“过来。”他开声有点哑,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