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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挂在上头,星辰闪烁着,薄雾似的云纱轻轻飘过月亮,眼前的麦浪,梧桐树,都成了月下剪影。
林延程缓慢的说:“我想妈妈只是坚持不下去了,她想解脱自己。”
他想,到这种程度的话,算是解脱吧。
“那……阿姨在天上会开心吗?”她泪眼婆娑的问。
“应该会吧。”
“那你呢?你怎么办?”她鼻头一酸,眼泪又溢了出来。
林延程一愣,心头也有些酸涩。
虽然他不愿意失去她,但他希望她能真的变得开心。
可他现在变成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即使有爷爷在,可是爷爷和父母总是不同的。
岑曦泪汪汪的看着他,“程程……”
她不希望林婉离开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愿林延程变成没有父母的小孩,他的爸爸已经不再见他了,如今林婉又走了,会很孤独吧?
她几乎能想象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岑曦二年级的时候家里发生过一件大事,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父母吵架。
周末中午她在家里看电视,妈妈突然提前回来了,还没等她弄明白,后脚爸爸也回来了。她想着应该和她没多大关系,就又跑进房间看电视去了。
没过一会,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碗碟被砸碎的声音,她听得胆战心惊,好奇的走到房门口,扒着听动静。
“婊|子!你这个婊|子!你就是想害死我!”门外岑兵怒气冲冲的喊着。
这种侮辱性的词语岑曦听的懂,岑兵经常用这两个字形容奶奶。
她想,难道是奶奶又惹爸爸生气了?
可是那头传来蒋心莲的泣不成声。
岑曦推开门,看到蒋心莲坐在长凳上,哭的连话都说不成,一脸的倔强和委屈。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闻声而来,纷纷劝阻。
那天,说来也巧,林延程陪着林婉去医院了,他们不在。
邻居问道:“这好好地吵什么?”
岑兵火冒三丈,说道:“明知道我今天发烧,她早上还让我去做工!我今天爬架子差点从上面摔下来摔死!她不就是想害死我吗!婊|子!”
蒋心莲闷声不语,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岑兵手一扬,“离婚!我要这个婊|子离婚!孩子我不要了,你带着养!马上就离婚!”
蒋心莲这才发话,“离婚就离婚!你以为我跟了你以后过过好日子吗!”
站在门口的岑曦一怔,望着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爸爸,她一下子哭了起来。
她哭的没有声音,默默退回房里。
她发现,其实爸爸可能也没有多爱她。
她好像理解了一点林延程。
原来,被抛弃是这种感觉啊。
所以岑曦能想象,假如她当初真的被爸爸抛弃了,现在妈妈又走了的话,她一定会觉得非常孤独,不知所措。
她不想林延程陷入这种情绪,可偏偏她什么都帮不了。
☆、第五章
五月的晚风还是有些冰凉的,两个人坐在石板上,被风吹得鼻头都凉飕飕的。
他们的对话被匆匆而来的蒋心莲打断。
那头林家院里仅剩的一点宾客都走了,剩下一些残渣需要整理,邻里之间,能帮把手就帮把手,蒋心莲匆匆忙忙回来拿扫帚,家里还有过年时新扎的芦苇扫帚,拿过去正好一起用。
正巧看见两孩子坐那儿玩,她喊道:“别忘了做作业,做完作业洗脸洗脚,热水瓶有热水。”
岑曦噢了声,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对林延程说:“我们一起做作业吧,在我家。”
林延程点头,“那我回去拿书包吧。”
他瞧了她几眼,“你别再哭了,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接受。我没事的,我……我以后会很好的。”
岑曦看着他,却没有回答,只是左顾而言他的崔他去拿书包。
明天是周五,他们还要上学,他落下的功课明天都得上交。
林延程跳下石板,小跑步回家拿书包。
岑曦回到屋里,从毛巾架上拉下洗脸毛巾,拧了把冷水擦脸,完了环视一圈,跑到二楼卧室里,从床头柜头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葡萄干。
这是上次她缠了妈妈好久才给买的,她还舍不得吃,原本打算这个周末边看百变小樱边吃的。
她收拾好厨房里吃饭用的木头方桌,把零碎的东西都堆到一边,倒上两杯热水,把葡萄干从大包装里倒出来。
自己又向往常一样,拿出今天要写的功课,铅笔盒,草稿纸。
林延程没一会就提着书包过来了,岑曦拍拍凳子,说:“我先和你说下昨天的作业,三字经的最后一段要背一下,抄写成语,背诵老师卷子反面前五句诗,数学练习册要把复习单元做完,英语的话就是抄写和背诵。”
林延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