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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帝却知之甚深,见他如此,知有不寻常处,便亦往前倾身。嘉德帝目注场中,口里可已在说明,“看这开局,该是盘大棋。年轻女子有这胆魄,不易。”只不知能不能掌控得住。
仁慧皇后听罢,好好往场中端详了一阵,却是摇头,说只看得出徐教习的每一步棋都占据有利之势,德琳的反而看不出有何特别。
嘉德帝笑,“眼看着对方先机尽占,犹能不急不躁,这就是特别之处了。”
“这么说,倒确是难得。可不能扭转局势,再不急不躁也是枉然吧?”
“果然!”嘉德帝眼看着又有两位宫女和内侍交替着入场跪下,叹了一声,之后才接仁慧皇后的话,“皇后,物极必反。”说棋道还是讲究有张有弛,徐教习的棋太过求全责备,本意是不给对手生机,却忘了百密终有一疏,顾此难免失彼,遇到德琳这样高于她的棋手,一个失误便会被抓住反制。以目示意场中新增的几步“棋”,正是德琳对徐若媛形成了一个先手劫。
仁慧皇后看了看,微微地笑,说陛下觉得这盘棋会如何胜负?
嘉德帝笑,说这却难料。见仁慧皇后挑眉,笑道,单论两个女子,德琳胜,抛开你们都说她下得好,沁儿的长进在那儿摆着,佐证了师傅之功。不过加入了太子和宁王……嘉德帝斜倚了座靠。
仁慧皇后见此随之微调坐姿,顺着嘉德帝的视线望去,清楚地看到了东楼廊下的情形:与棋榻相对处本设有两王的座椅,不过两人不知何时都起了身,分立于德琳和徐若媛身后,从身形上看,都全神贯注于棋枰之中。至于德琳和徐若媛……都是正襟危坐,无甚异常。
“明面上是看不出什么了,”嘉德帝笑,“你我的打算,太子估计早有所觉,他岂会入瓮?未刻意疏远、与德琳保持距离已是难得。”
“他哪舍得?”皇后哼笑,气恼元成未如她愿,反是她和嘉德帝的一番盘算促成了他光明正大地站在德琳身边。
“……看太子的扇子。”明白仁慧皇后的心思,犹豫了犹豫,嘉德帝还是果断地出卖儿子。
扇子?仁慧皇后狐疑地又往东廊下望去……元成一边观棋,一边闲闲地摇着扇子——穿廊上虽有风,架不住天气热,摇扇子……实属正常,对面的宁王身后也有内侍在替他打着扇,不过……仁慧皇后猛然想到什么,复又看元成……
原来如此!
仁慧皇后不可置信地望向嘉德帝,嘉德帝倒是坦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仁慧皇后无话可说:太子殿下看着是给自己打扇,实则那一下下的轻风微拂,能有一半是拂在德琳身上吧?他倒是算准了方位,令旁人都看不出异样,若不是嘉德帝曾和他有过同样举动,怕也看不出端倪吧?可真是体贴呢!
仁慧皇后好气好笑,猛听嘉德帝赞了一声,“好棋!”往下一看,这一阵工夫场中又增加了不少“棋”。无耐心去细琢磨,只问“谁的?”
嘉德帝道,“应是宁王。”说话间,有内侍举出字牌,显示宁王殿下连出两手。嘉德帝一心二用,一面与皇后说话,一面却未错过棋局变化,“徐教习的棋后劲儿不足,宁王出手的时机、落子都可圈可点。端看徐教习能否悟到他的用意了。”
“陛下不许宁王和太子出言指点,就是为了看徐教习和德琳的悟性?”仁慧皇后恍然。
“是要看我们太子和德琳的默契。”嘉德帝纠正,“从棋风上看,朕的分派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徐教习的棋谨慎细密,颇合宁王之长,只是统观全局上可与宁王差得太远;太子嘛,他若不是忙于国事,专心棋道的话,宁王还真未见得是他的对手。德琳的棋多少有他的影子,决断利落,取舍从容,你看她……可惜!”
嘉德帝忽然惋惜,仁慧皇后以为德琳错着了,急忙往场中看,却听嘉德帝叹,“徐教习太急于求成了!”原来宁王的两手棋可做攻击亦可设伏,攻之利一望即知,两步之内可逼德琳弃子,至于伏么,“徐教习若按宁王的本意继续设伏,德琳自是能看出来,必要加以应对,棋便受制于人,怎么走都难了。可惜!”可惜徐若媛选择了攻击,得势的同时却是自解了对德琳的潜在威胁。德琳拼却弃子,不需再忌惮,可寻机反攻,可另筑外势,棋路反而更活了。
仁慧皇后此时的心思已不在棋上,听罢只缓缓点头,望着东廊下若有所思。嘉德帝察觉了,暂时放下棋局,笑着回顾道,“皇后有何打算?”
仁慧皇后莞尔——知她者,始终都是嘉德帝,“我想到过后要赐太子什么了。”
嘉德帝忖了忖,又顺着皇后明显有所指的视线一望,点头,“我有现成的。”抬手叫了随侍的崔总管,低声吩咐了两句。崔总管躬身退下,退至楼侧直身一招手,自有内侍过来,领了他的命飞奔而去。帝后二人相视而笑,复又观棋。东楼瑜妃、云贵妃等人清晰地看到这般景象,不解详情,心中感怀便是不一而足,无法一一细述了。
此时棋至中局,内侍举出的字牌显示宁王又出手两次,其时帝、后忙于说话,倒是错过了。嘉德帝参详推演了一番,知是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