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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了如指掌的,嘉勉的旨谕已传过来好几道了,更指派了太子殿下率宣王、宜王等出宫勘察确定巡游线路、部署沿线护卫等,以便宁王不必为杂事分心,能少些操劳。太子殿下亦极是尽心,凡有举措都及时来告诉宁王,请他做最后定夺。他尚如此,工部、兵部等等办差人的恭敬就更不在话下了,凡此种种,连瞎子都能看出宁王现如今的炙手可热。只是这样的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就不大是意思了,韩颖却不管她二人作何感想,自顾道,“其实谭教习枉做小人了。”
她忽然又说回谭玉君,德琳、燕云秋相视一眼,无话可接,只得接着苦笑,韩颖接着道,“她整日和徐教习较劲,较不较得过先另说,她这不依不饶的劲儿可是落了形迹的。反观人家徐教习,大面儿上对她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实在被她挤兑得不像了也不过是一走了之,看着是落在下风,实则为自己赚了个能容人的名儿,该有的好事儿也一样没落下,你们说那谭教习何苦?”
燕云秋道,“你这些话倒是道理,何不当面说给谭教习听?”
“我闲的?!你没听杜教习刚还说她哪是听训的人?一旦她的怪脾气上来,再觉得我是在帮徐教习说话,我那不是自找晦气?咦,”她忽然斜了眉眼,“这些话你们两个没想到过吗?哦,你们不去说,倒撺掇着我去,你们可真是会做好人……”
“我们不是不如你能说会道嘛。”燕云秋笑。
“得了吧,”韩颖白目相向,“你以为我是猴儿,给个枣子哄着就能上树?”
燕云秋、德琳闻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韩颖自个儿回过味儿来也忍俊不禁,作势要去呵二人的痒。德琳一看忙不迭往燕云秋身后躲,燕云秋强挽住了韩颖的手,笑着回顾德琳,“乍入宫那会儿,我总觉得这位也是个争强好胜的,还想过要离她远着点儿,没想到几个月处下来,觉得她也就是嘴不饶人有时候怪讨嫌的,别的上头还真……”
“你这是夸我呐?”韩颖不领情,佯装生气要夺手,未挣开也就由得燕云秋挽着,边走边道,“争强好胜怎么了?谁生来就是甘居人后的?只不过“争”、“好”也得有个起码的考量:珠有珠光,月有月华,都不挨边儿的事偏要比个高下,不是自寻烦恼吗?就是觉得自个儿有了不得的本事,也不用就急得穷形恶状的,静下心来等就是了,等到合适的机缘,像宁王那样来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岂不更让人佩服?”
“这话说得好!”燕云秋听她这么说,由衷赞了一声,“杜教习你说呢?”
德琳笑,“吾与卿卿有志一同。”
韩颖撇嘴,“嗬,这就是聪明人与我这傻人的不同:我不分轻重地说了一大堆,换来你们轻描淡写的这么一评,倒显得你们比我高明很多……”
“怎么敢,韩教习?”燕云秋赶紧摆手,一边儿看德琳,德琳笑,“是啊,您可是青娥仙子,谁敢与您比聪明?”
韩颖所扮的青娥是霜雪之神,德琳此语是在借用杜工部的那句“冰雪净聪明”,韩颖得此巧赞,自然高兴,笑着道,“那也不如菩萨你法力无边。”燕云秋听了摇头,“你这投桃报李的未免也太快了,虽则你说的倒也贴切。”德琳闻言打了个稽首,“惭愧——织不出无缝□□,填不平银汉迢迢,在燕教习面前敢说什么法力无边?”
三人彼此嘲谑,对数日后的盛会都不胜期待,而就在她们和众人的期待中,元夕如约而至。
当日宫中的景象只笔难书,从曜华殿到彤辉宫至听松轩,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奔走传命的,备办事物的,个个都是一溜小跑。直至申时,帝、后同乘车辇起驾,率诸皇子公主先往永安门城楼接受万民朝拜,浩浩荡荡的一队车马仪仗离了宫,才有人累得瘫坐于地,说“总算忙完了一拨”——另一拨是巡游的车仗,定于酉初三刻出发,人数更众,车驾更多,想起来不知该怎么混乱,岂不知宁王早已在随驾离宫前调度妥当,此时都排列在朝天门一带,万事俱备,只等时辰了。
众人经过多日练习,都敢保证闭着眼也不会出错,可还是难免紧张,此时在车下等候,相熟的人聚在一处彼此打气,瑶筝直叫德琳摸她的手——手心儿里沁的全是汗。说笑间,宫门处忽然走进一队人,领头的竟然是骆清远:原来他是今日的值夜官,这是刚送了驾回返,听到秦简的召唤,跟同僚交代了一声,含笑过来。
秦简远远就对骆清远拱手,连称“有劳了”:宫中年节下的值夜从前多由秦简承担,久而久之成了惯例,这一回巡游他扮太白金星,自然要安排他人,而今夜宫中空虚,值夜官责任重大,故秦简有此一说。
瑶筝听了原委,又惋惜又为骆清远不平,“那么多官员怎么偏安排你啊?他们都想好好过节,你就不想吗?骆大哥你看看这些花车、这些人,今晚会有多热闹啊,错过了多可惜……”
“多谢你了,瑶筝,”骆清远微笑,“我已看过你们平日的演练,能想到今夜的盛况……”
“想到和看到……”
“好啦,陆教习,你再说下去,我老人家可就要愧疚了,不然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