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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成意味深长。没有人知道坚冰是从哪一滴水开始结成,也无人说得清许多对事不对人的初衷何时就变成了对人不对事,针锋相对需要势均力敌,否则屡屡受挫,灰心也是难免。
“……不是我爹的错?”
“不是。”
德琳不问了,神情上已经写着心安。元成看了看她,微露笑意,“你关心的就这么一点?”
德琳无声叹气,“殿下,德琳不过一介女子,做不到公私分明,”不偏信家人已是她的难得了,“况且,德琳亦不需去想偏了谁、倚了谁……”
“你!”元成惊笑,手下使力,强把德琳转过来面向了自己,“你取笑我?!”
德琳偏头它顾,翘起的唇角可是掩不住,元成不由伸手捉了她另一只胳臂,“别躲,你看着我……”
德琳应声转头,却是眉目微凝,“殿下,戌正了。”更楼上有梆子声不紧不慢地传来。再过一时,宫门便要落锁了。
元成望了望天,觉得那弯窄月怎么看怎么像在对他幸灾乐祸,望了一望德琳,终叹了一声,招呼李申。
李申把灯笼擎过头顶晃了几晃,不一时有车驾声从后头上来,很快到了近前。元成还握着德琳的胳臂,觉出她要抽手,未放,低头看着她道,“都是我的心腹,无需避讳。”说罢自叫抬肩舆的侍从再往前,看着都快和他的车并排了,才放了德琳的手,嘱咐道,“自个儿慢点。”
德琳无言,低首俯了俯身,退步上轿,元成也退身坐往车里,轿帘放下,车门拉上,一车一轿相随往宫城而去,是时,风轻夜静……
肩舆直把德琳送到了寿昌宫才离去,德琳下轿进门,迎面就听到有人笑,“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可就有人要急出好歹了!”从正殿里出来的人竟是瑶筝、元沁、木槿,史姑姑掌了灯在一旁相随,看样子是正要送瑶筝出门。
德琳不解根由,敛了心神先给元沁和木槿行礼,瑶筝已奔下石阶到跟前儿拉起了她的手,“姐姐,你还好么?”一头问着一头凑往她面上细细打量。
德琳嗔她一眼,往后闪了闪身,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瑶筝笑,回头去看阶上的元沁,元沁见德琳也看向她,忙不迭掉开了头,冷着脸对史姑姑道,“我乏了,先回了,你照应着吧。”说罢拧身,往殿中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扭脖儿冲着木槿道,“你还要在这儿戳着?不走了么?!”木槿被她一凶,抿嘴儿直笑,匆匆对德琳摇了摇手,回身跟着她去了。瑶筝瞧着她们两个都走了,对史姑姑摇头,“姑姑,公主这样子哪是怕我德琳姐姐有怨气的?”
她口快,待德琳觉出不妥捏她的手,她话可已说完了,史姑姑倒不甚在意,苦笑着躬身道,“陆教习,您就别挑着这话呕人了——公主要不是嘴上不肯示弱,何至于……您想她要不是真心想对杜教习好,何用急巴巴地专去请了您过来?”
德琳未料瑶筝会来此竟与自个儿有关,不由要问个分明,可眼看就到夜禁了,略思忖,倒也有主意:和史姑姑同送瑶筝回去,之后再和史姑姑一块儿回来。瑶筝听了自然乐意,史姑姑也连说好——为早晚练功方便,皇后娘娘单给瑶筝拨了住处,离寿昌宫不算近可也不太远,三个人一路走一路叙话正是方便。
听史姑姑和瑶筝一人一句说起来,德琳才知沁公主从她走后就未闲着——这位公主倒很有些当日事当日毕的劲头,听说瑶筝和她是自幼的交情,立叫史姑姑着人去请了来。“她口口声声说不愿叫人觉得是她苛待了你,可我看她的意思是想向你示好,不过是找我从中当个搭梯子架桥传话儿的,”瑶筝笑,略低了点儿声音,不叫史姑姑听见她“非议”沁公主,“你没见她对你的为人秉性打听的那个详细!说到这儿还有桩好笑的事,你猜是什么?”
德琳上哪儿猜去?瑶筝笑道,“她听我说你喜欢新奇之物,眼珠子转了转,叫人捧出一套胳膊腿都会动的人偶,说是太子殿下替她搜罗来的,就给你吧——好大方呢,只脸上的神情像是在剜她的肉一样!我差点儿笑翻过去,心说公主你年纪小喜欢这些,我德琳姐姐还能和你一样?她听我说你不能喜欢时的样子才有趣:又放了心又犯了愁,追着史姑姑问她们还有什么好东西,”说到这儿想起了守矩和她们隔着几步的人,睇着她提高了声音对德琳道,“可惜这史姑姑是个小气人,光愁眉不展地叫‘公主’,愣是没痛快说出她们有什么好东西!”
“陆教习,您又拿我打趣,”史姑姑听说到她了,过来两步,无奈地叹,“公主是孩子心性,想到什么是什么,杜教习岂是……”
“好啦,姑姑,我跟你说着玩儿的,”瑶筝不为难这个温厚人,“姐姐,说实话,今儿在宫学里看她对你的样子我还生气,今晚儿和她一打交道,倒觉得她挺对我心思的:快人快语,知好知歹,虽有些小脾气,可也不是横蛮刁滑说不通的那种,听她说话一忽儿老成一忽儿稚气的,还真让人乐不可支!要说新奇,她才是最让人新奇的,姐姐你说呢?”
瑶筝边说边乐,德琳也不由含笑,史姑姑一直在旁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