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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徐若媛,又偷眼看看德琳,未说什么,德琳佯作未看出她在比较她们两个,耳中听到元成已问起徐若媛的来意。
“启禀殿下,李总管和傅姑姑有几样事要请殿下定夺……”她一样样地说出来,德琳听出都是关于冬至节的大事之一——“赛墨”大会的,恍记起主办此事的正是太子元成,显然傅尚司和徐若媛她们是在协理此事的。见一旁的木槿越听越像是茫茫然的,便低声把因果告诉她,木槿这才明白。
“还有吗?”徐若媛一连说了五、六件事,元成等她停下来才问了这么一句,听徐若媛说“没有”了才含笑道,“有劳徐教习了。回去告诉李总管和傅尚司,这几样事可先放下,等我回去再说。”
“殿下……”徐若媛得了指令并未就走,反露出些为难。
“徐教习还有事?”元成笑意未变,眼神中却带出些外人难以察觉的不耐。
“皇商林清河还在等着太子殿下确定笔墨纸砚各用哪几式几样多少数量,他好回去一样样装妥当了送往宫里,要是再晚了……”
“此事不是有徐兴祖徐卿在办?叫他酌情参订也就罢了。”
“殿下,这是盛会所用之物,寻常人怕很难考虑周全,万一有疏漏不当之处……是以还是请殿下做最终裁夺的好,殿下……”
“唔,说得有理,”元成颔首,“徐教习虑事周到,若生为男儿,当可立于朝堂了。”他赞了一声。元信闻言看了看他——他熟悉元成,这话听在他耳里实在不像是出自真心,倒觉得太子殿下是没好气的,虽则他看不出徐若媛有什么错。
元成赞完了徐若媛便两手拄案,看样子是要起身了,却不知在这时看到了什么,眼神儿一凝,迟疑,随即便身形一顿又坐回去了,“是了,徐教习还没见过木槿郡主呢吧?”
徐若媛甫进殿时就看到了与德琳同案的人,此时方知那就是有过耳闻的木槿郡主。一面心中疑惑木槿怎么会在芳德苑、又为何会跟德琳一道,一面可已依元成所言转身,向了木槿郡主恭恭敬敬地蹲拜下去,“徐若媛见过木槿郡主。”
元成的提议突兀,徐若媛的动作又快,德琳来不及起身避席,只得在座中侧身,免得像她也在受徐若媛的礼,如此一来可就以正面对了木槿,不由为所见大感意外——她和木槿的接触有限,对后者的羞怯倒是认知甚深,如今元成叫人拜见,她可预知她的局促,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在必要时出头替她化解,却见木槿端坐座中,直等徐若媛拜足了三拜才不疾不徐地出声,“徐教习多礼了,请起。”
她音色娇软,并不会给人压迫之感,令人暗暗吃惊的是她那不苟言笑的神态——徐若媛是初次见她,虽觉这郡主的架子未免大了些,可也说不出别的,称谢起身也就罢了,从德琳乃至太子、安王和骆清远对于这样的木槿却是见所未见,不免生出错愕。木槿对此也有所觉,等太子、安王和徐若媛走了就悄悄拉德琳的衣袖,““德琳,我是不是做得有什么不对?”音容又是如常所见的惴惴。
“没有不对,郡主,”德琳略迟疑,还是实话实说,“只是这和您……和我们看惯了的您的样子有所不同,所以有些吃惊。”
“是这样啊,”木槿轻吁了口气,“可我是郡主,郡主就得是这个样子啊。”
德琳微笑——不知该怎么接木槿的话:她是郡主,一直都是,可她并不一直都是这样。
许是德琳的无言以对太过明显,木槿看出来了,“我……我从前都是别人来见我,进了京,却总是我去见别人……呃,德琳,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那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就像……就像你高高在上打量别人和被别人高高在上地打量,那个,那个感受,我,我也说不明白,你,德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觉着我能明白,郡主,”德琳微笑,是真的能体会木槿的无措缘何而起——那和她入宫做教习的心境异曲同工吧,只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把不适掩饰得很好、不曾为人所见而已,“慢慢熟悉了就会好了,刚刚儿郡主做的就很好。”
“真的吗?”木槿望着德琳,露出笑容,“那要多谢你,还有我那是怕辜负了太子殿下才硬撑着的。”
“……德琳不明白。”
“你说‘对下也一味谦让那就没了规矩,反不易被人尊重的’,我记住了,是以让徐教习把礼都行完啊。”
“……那,还有一句呢?”面对木槿像在邀得赞扬的纯纯的笑容,德琳的心莫名软了下来,从前对这个女子所怀有的疏离和淡漠也在不知不觉地悄悄散去,只是她不愿细究这是为什么。
“还有一句?哦,还有就是太子殿下要罚那徐教习,我总要让他如愿。”
“罚、徐教习?”
“是,太子殿下好像是对那位徐教习生气了,所以才叫她给我行礼,是在借着这个由头教训她呢。”
德琳无话。
“是真的,杜姐,不是,是德琳,你信我,这是真的,我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也常做这样的事,对有些不大好打得骂得的人就用这样的法子去挫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