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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话又拉回元成身上,得意地笑了起来——为防元成恼羞成怒,他预先往外侧闪开了身子。
元成只是看了他一眼,抬步跨进大殿,“你要真这么想,往后就别再提这话。”
“……”元信望着昂然进殿的那个身影,呆怔。
第59章 泼醋(下)
元信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元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也无法细问——回了大殿,清远已着人给他们另备下了席案,木槿倒是还坐在德琳身畔,也不知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骆清远在避嫌。元信留心看了好一阵,丝毫看不出元成和骆清远之间有什么反常:清远请他们兄弟坐下后就又在三位教习的几案间巡回,不时停下来指点一二,对德琳或对燕、韩两位也并无不同,元成则一直安坐于案后,饶有兴致地观望,元信有心要趁着无人注意他们兄弟两个接上方才的话,元成却连眼都不往他这边儿转一下,他总不能对着人的后脑勺儿喋喋不休,只得暂时作罢。
三位教习按骆清远的指点提壶冲水,之后又陆续揭开盖子,清远逐一看过去,微微颔首,却仅此而已,回身向了上座,恭声请两位殿下加以指教。元信深知凭自个儿的斤两还不够格在这儿“指教”谁,知趣地将身子往后一靠,把元成突出到诸人视线的中心。
元成的笑意从从容容,“清远,你这是想看我和安王班门弄斧?”他的人俊逸轩昂,再拿出如今这般温煦和悦的姿态便令人不自主被眩惑,只觉得周身生出微醺的暖意,他却似浑然不知,含笑的眸光闲散地望着人,韩颖和燕云秋都不由在他的眸光过处微微地红晕上脸,木槿也是一样,不光脸上泛着光彩,眼睛也是格外的亮,望之即能感受到她心中全然的尊崇。
元成在看到木槿时眸光多停了停,遥遥地对她点了点头,木槿便更露出些喜悦来,元成却在心中苦笑开来——借着看木槿,他确知木槿身旁的人果然又对他视而不见了:她是在望着他,面上的神情也极是恭敬有礼,是以不会有人看出她的不对,元成却因始终无法对上她的视线而发觉她眸光的落点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他身前的几案!
元成不用看也知那几案毫无出奇之处,可就这么一个寻常的木头死物儿也有强过他的地方:至少那别扭的尚书小姐肯看它!元成这时候多少有些埋怨德琳的不解风情:他都告诉说他见她一面不易,她怎么就不知道珍视呢?哪怕只是在众人中望他一眼、对他笑一笑,那他也会觉着费心来看她是不虚此行了,偏偏她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面孔,莫非在她看来保持大家小姐的矜持竟比什么都更紧要?
元成心中不忿,不由怀了恶意揣测他现下要是叫人把几案撤走了德琳会目注何处——他的脚面、袍襟还是胸膛?念一至此,忽觉心中一窒,不期然想起了在琅嬛阁中把德琳揽在怀里、把她的头埋在他胸口那一幕,顿觉得心窝处热辣甜麻起来,忙强自敛束了心神,对骆清远道,“我倒是有个想法,是否可行还请清远斟酌。”
“殿下请明示。”
“我看碾茶这一道费时颇多,却并无太多技巧在内,不知能否把这一道交由他人代劳,教习们只从筛茶开始接手,如此可省出功夫来在别的上头多加练习。”
骆清远闻言微怔,眸光闪动处语调倒还沉静,“殿下所言极是。只是来日在陛下面前当如何呢?”
“可明告殿下减省了此道工序。我想陛下更看重的是冲泡的技艺,恐怕并无耐心看人耗时耗力做苦工。若不然……若不然我先把此项变动告知皇后娘娘和陛下亦可,你意下如何?”
“如此就请殿下费心了!”骆清远躬身致谢,心中微微叹了一声:元成为何有此提议他能想到,只是不知该如何置评,或许正如他此前所说,他没有那个立场……
元成和骆清远的心思他们彼此心照不宣,旁人却一无所知,看到骆清远赞同了太子殿下的提议,燕、韩两位都露出欣然之色,德琳就更不用说了——毕竟都是未出惯力的小姐,这几日不过是不得不为之,如今不必再勉强自己,如何不喜?韩颖乖巧,立时起身行礼,谢太子殿下和骆少师的体恤。德琳和燕云秋见此相视了一眼,也都要跟着起身,却听有内侍传报进来,“启禀太子殿下,徐若媛教习求见!”
殿中人闻报皆觉诧异,元成眉峰微挑去看元信,元信摇头表示不知,骆清远更是事不关己地退后,元成疑惑地笑,“传她进来吧!”
徐若媛只带了一名宫娥,看装束应是东宫的侍女。徐若媛一进殿便在走动间用眼色向诸位教习打了招呼,又对骆清远浅浅躬身,做完这些,人正好走到殿中央,分别向太子殿下和安王殿下行了礼,礼数周全、有度得任谁都挑不出不是。木槿从这仪容明丽的人进殿就在看她的一举一动,不掩羡慕之色,悄声问德琳道,“这位徐教习是什么人?”
“是乐平公主的教习,郡主。”怕木槿郡主还有疑问,又加了一句,“这些日子她和另两位教习跟着傅姑姑一道在忙冬至节的事。”至于为何和东宫的人走在一起、又为何来此她就不知道了。
木槿“哦”了一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