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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转了回来,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负手而立未作回应——他这一日和夜宴那日给人的感觉有很大不同,许是穿了正式的太子朝服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令人不敢仰视的气度,倒是他身旁的安王,还是一样的眉目明朗,望之可亲,容尚仪望着他笑道,“安王之意是说……你们是专程来此的了?”
傅尚司替他做了答,“正是!”就口传了仁慧娘娘的口谕,原来是娘娘虑及茶艺之道繁杂,而要教的人又众多,恐骆清远一个人难以兼顾,故着太子、安王来从旁襄助,以便各位小姐学有所成。
容尚仪听了这话略觉诧异,抬眼和傅尚司对上了,看到她暗使了个眼色,于是就只代众人谢恩,又叫内侍们重设案几,以便请太子、安王殿下入座。元信却未随元成入座,反走到骆清远面前躬身,“骆少师!”——他倒是极知师道尊严,大庭广众之下,不光行礼如仪,且未如私下里相处那般直呼其名,骆清远也循制回了他半礼,安王却未就走,反而又对骆清远侧后身两步远的一位女子露出笑脸,“德琳小姐,好久不见!”
“是,殿下,好久不见!”德琳致意——对于这位殿下不知避讳的“礼遇”,她没有更好的法子回应,索性等闲视之。至于旁人会怎么看,她有心顾忌却顾及不了了。
德琳以为元信在众人中单挑出她来打招呼是有话要说,是以还在等着他问,谁知他笑眼看了看她左右,再无下文,点点头,脚下已往容尚仪着人布下的座位而去,倒叫德琳莫名所以,只能对关切地回望她的骆清远报以苦笑。
这时候容尚仪正和傅尚司站在一起,偷空儿悄声问道,“这是怎么说的?”——皇后娘娘定下学茶艺这一项不过是要考察诸位小姐的悟性、耐性,看她们在束手无策的时候能不能保有平日的仪态和气韵,并不真的要她们有什么建树,忽派了太子和安王过来实在令人费解。
傅尚司知她的疑惑,低声说给她听,原来是帝、后闲谈的时候,仁慧娘娘对嘉德皇帝说及了教女子茶艺的事,言来语去中,娘娘在皇帝面前夸口,说假以时日必能教出不逊于男子的茶艺高人,嘉德皇帝自然是不肯信的,最终帝后为此立下了赌约,“娘娘这是叫两位殿下替她助阵来了?”容尚仪明白了。
傅尚司点头,悄声笑道,“现在这些人还不知留哪个不留哪个,娘娘不好亲身出面挑人,恰好两位殿下去请安,听说了这回事,主动请缨为他们的母后分忧,是以才有这一出!这也算是打虎亲兄弟、斗茶母子兵了!”
容尚仪笑道,“你尽可请娘娘放心,从那里面挑人好好教一教,准能叫娘娘面上有光!”她叫傅尚司看对面的燕云秋和德琳她们几个人,此时正有内侍把她们动用过的茶具都收走,又在各自案上布下全新的一套——帝、后的赌约虽也是夫妻间的戏谑,却断不能如平民夫妇间那般随性:无论输赢都可一笑了之,他们可是国君、国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故万万不能轻忽。
“我倒不怕挑不着人!”傅尚司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我倒是觉着两位殿下今儿这一来能让你有些意外收获!”看看殿中的诸位小姐,投给容尚仪意味深长的一瞥,“谁是轻狂的可就快藏不住了!”留在宫中的人往后少不得要和皇族子弟打交道,为人轻狂浮浪无疑是第一大忌讳——在座的都是出身高贵的小姐,往常真未看出有什么不妥,此时有生人到场,可就有人露出些端倪了!
容尚仪随着她的暗示往诸女中看了看,微微冷笑,“这道行还是浅了些!”
两位命妇在宫中浸淫多年,可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眼前这些年轻小姐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她们的眼——对于两位皇子、且是皇后娘娘所出的皇子的露面,不管原委如何,诸位小姐自有她们的品读,不止一人想到了他们在宫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也不止一人因此想到了要设法引起他们的注意,好叫他们在皇后娘娘面前提及自个儿的名字!心劲儿太猛,不由自主就在眼中、脸上露出蛛丝马迹,她们自己不觉得,容、傅两位却已洞若观火了!“姐姐,我得先顾着那一拨人,这一头儿你替我留心着吧!”容尚仪这时候已拿定主意要先挑出精擅茶艺的人,旁的则等回过头来再慢慢收拾。
傅尚司点头,笑容可掬地走到谭玉君和瑶筝她们这些不通茶艺的人中间,说要和她们一起开开眼界,众人丝毫不觉有异,瑶筝更是因傅尚司坐在她身旁,知无不言,把骆清远露的那一手细细地学说给傅尚司听,不掩艳羡,“唉,要是我能学到一星半点儿就好了,准能让家里人对我刮目相看!”
傅尚司见过她两次,颇有些好感,此时听她言语率真,不由笑道,“这有什么难?”还想再说什么,却话到临头打住了,指了前面道,“开始比试了,快看着吧!”
通茶艺的小姐正好是八位,被骆清远分做了两拨——容尚仪说自个儿对茶道一窍不通,评判便只有他和元成、元信三位,八人同时比试的话,会有看不过来之虞。
头一拨是燕云秋、韩颖也就是那位吊梢眼的小姐、不赞同比试的小姐以及与德琳她们同住的那位苏姓小姐,四个人的案几一字儿排开,面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