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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能成事的才是好,其余的反而要往后放!她在才能见识上头确有她傲人的地方,你还真别小瞧她!”她曾听父兄论及朝中的一些人、事,杜尚书说过皇家用人是在“才中选德”而非“德中选才”,故而要有种种法度从旁约束,免得有才无德之辈恃才妄为,祸乱朝纲,她对这话记忆犹新。
瑶筝一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头大,摇手道,“你被跟我说这个,我转不过这些脑子!你不让我说她不好,我不说就是了!”
两人说笑了几句,瑶筝看德琳有些恹恹的,知她是正襟危坐一整天累着了:平日里虽也有舞文弄墨的时候,可那是兴之所至,和今日的遭遇不能同日而语,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疼惜——她总觉得是自个儿害得德琳受罚,德琳却不以为然,说就算没有这回的事,当不了也会在旁的事上被挑出错来,还说瑶筝这么想是把她当成了外人,瑶筝爽快,听德琳这么说也就不再提起这个话,心里倒是跟她更近了一分。此时见德琳疲倦,便替她叫了丫鬟进来,伺候她洗漱好早些睡下。
德琳这一日经历的事单拿出哪一件来都够她辗转反侧的,偏偏全赶在一起了,饶是她怎么有担当,这时候也像是强弩之末了,于是也不逞强,依着瑶筝和丫头们的心躺下了,却是她们刚刚儿挑帘出去,她便睁开了眼,在黑暗里发了好一阵呆,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地冷笑了一声,用被卧裹紧了自个儿,再一声儿未出——翠霞后来过来传告叫她明儿不必和众人一道、还在这儿等着人送她去琅嬛阁时也只装睡,由着瑶筝替她应下了了事。
次日到了琅嬛阁,秦简告诉了她原委,她自然是施礼称谢。夜来回到居处,瑶筝说徐、纪两位今日也未到,容尚仪说是她们三个在各处当差当得好,被人留下来了,昨日是罚,今日可就是褒奖了,告诫众人凡事没有一成不变的,能不能把弊变成利就端看各人有没有定性了。
德琳心知自个儿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才得秦简的照拂,故对容尚仪这番赞誉只觉得受之有愧,及至听说徐若媛和纪小姐的所为,倒暗暗点头,觉着她们的做法确有可取之处,想着往后也要学着些——这就是德琳与普通女子不同的地方:寻常女子见有超越自个儿的,要么心生嫉妒,要么自惭形秽,能欣赏赞同旁人的已不多,更遑论如她这般想着以人之长补己之短的了,是以德琳在日后受惠于此,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德琳和徐、纪三人是在又两日后才和众女汇聚一处的——凤鸣阁的差使告一段落,琅嬛阁的人也就跟着收回了。说起来,这是德琳头一次参与到“被选”之中,心中有警醒也有新奇——瑶筝说每日要做什么头一天并无人告诉,都是早晨唱过名后容尚仪才会说,故而今日会遇到什么实在无从预料。
德林问过瑶筝这几日都做了什么,瑶筝说头一天是预备下一些有字迹或图案的石碑残瓦,让她们从中挑出最贵重的,以宣纸和墨汁做拓片,她觉着好玩,不过也有人为墨渍污了手或衣物而抱怨不已;第二日是在殿中设下帷幕,有乐工轮番在幕后吹弹乐器,让她们说出乐器的名称和所奏曲目,都不是寻常所见的,瑶筝是一样也说不出来,谭玉君倒是大出风头,什么箜篌、埙、筑的都说得头头是道,容尚仪也说这是她的长项;第三日则是请的几位舍人,在悬空的大幅宣纸上写不成句的字,要她们据此说出原句和出处,此后又有用前人的诗词做“顶针”之戏的,也有以“淮”“准”这样的部首相易看谁所拆换出的字多的。总之是花样迭出,令人摸不着头脑。
德琳心知宫中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安排,只是有的能猜出用意,有的却百思不得其解,越是如此便越是期待,偏偏这天容尚仪卖开了关子,说做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挥手叫副史、宫娥们引着诸女到了另外一座殿堂!
德琳一看到殿中预备下的东西,哑然——殿中案几的摆放好似书塾,横成行,竖成列,最前头的地方又单放了一张,无疑是为夫子所预备的,只是每张案几上所放置的并非笔墨纸砚,而是茶盏、陶壶、木碾、纸囊等等,再往殿角一望,果不然一排风炉已点着了,正有内侍照应着炉上水、炉中火!
德琳心中恍然,却见容尚仪从夫子案旁的屏风后转出来叫众人入座,笑吟吟地望着众人道,“今儿个咱们既不比、也不考,而是来学一门技艺,看谁学得好,能早些出徒!是了,有猜出咱们要学什么的没有?”
德琳左手的谭玉君直起了身子,却有人抢在她的前头,德琳前方一个清雅的声音道,“可是茶艺么,姑姑?”
容尚仪含笑,“燕小姐说对了!诸位皆知这茶艺是士子们的雅趣,皇后娘娘却道女子亦可借此修身养性,故专请了人来做指点,各位小姐务必用心、不要辜负了娘娘的美意!”
众女齐齐道“不敢”,又道“谢娘娘厚爱”,容尚仪亦不虚耗时光,对屏风后肃手道,“骆大人,请!”
屏风后转出一人,眉目清隽,身形修长,冠带齐整却不失飘逸之风,正是安王少师骆清远!
第44章 斗茶(中)
对于骆清远其人,诸女多是闻名而不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