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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叹为观止:桂尚服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脸上的纹路都一丝未变过,不过好赖看了李小姐一眼,半颔了颔首算是致意。皇后和傅尚司相顾失笑,满面无奈。
“杜小姐,你以为呢?”
德琳正在想这桂尚服真是个趣人,忽听皇后点到了自个儿的名字,不由一怔,回过神可也不慌不忙,先起身向上行了礼,又对桂尚服躬身,这才道,“娘娘,桂姑姑,德琳有一事想先请教!”
第17章 进退
“何事?”
德琳原不指望桂尚服会理会她,却不料还真是她答话,讶然中不顾细究,先问出心中的疑惑,“不知这些衣物将是何样人穿用?”
“有何不同?”说话的还是桂尚服。
“是德琳的一己之见,姑姑!”德琳不敢保不会蹈了谭玉君的覆辙,言语中先为自个儿留出余地,“是德琳以为衣饰要和穿用人的身份、年纪相称,和季候、所处的环境相合,唯有相称、相合了,才能再往下论及细节上的得失。是以德琳想先知道这些图样是为什么样的人所预备的,也好据此做出判断!”
“何用那么琐碎?”桂尚服的眉间耸起立褶,“就依你寻常所见,觉得好就说好、不好就说不好!”
“姑姑,”德琳声色柔婉,“许是德琳拘泥了,只是德琳觉得何样人穿何样衣还是有一定之规的,并不能一概而论。就好比富贵人家佣仆穿戴的坎褂之类,要单论它的用料式样什么的,往往比那些寒门窄户里的主人家用的还上乘,可那些主人家要是穿了浆补过的衣裳至多被人说一声寒酸,要真着了佣仆的坎褂可就要被看做失了体面精神了!回到这些图样上来,若说是为宫娥所备,则德琳觉得未免有失奢靡;可要说是为命妇们所制,似又有粗简之嫌,是以……”她含住了后半截话,相信桂尚服已明白她的意思。
她细看过套图上的用料,明白标着的都是杭绸云锦之类,再加上如此精心地制图、如此煞费苦心地着人论定,按说不应往侍女身上去想,可从德琳的感觉里,总觉得那些图样规整有余、华美不足,不像为上层女子所用。
桂尚服倒未装作听不懂她的话意,只一双疏淡的眼瞥过她,并未答言,直接望向首座上的仁慧皇后了,看着像是在请皇后的示下!
仁慧皇后的笑意此时淡了些去,不动声色地望着德琳,语气和缓,“高过五、六品的女官,低于妃嫔。”这是说将要穿用的人比副史们的身份要高。
“是制式服饰么?”德琳再躬身。既已开了头,她便一鼓作气问下去。
“是。”仁慧皇后答得极快,无丝毫勉强。
“谢皇后娘娘!”德琳深深致礼,不再问了——皇后痛快作答并不意味着她愿被人这么一再地问着,换言之,极度配合也有可能是一种拒绝,是在告诫人到此为止!德琳往昔曾见齐氏用这样的法子对付家中一些饶舌纠缠的人,只是她往往还要蹙眉加一句“还有什么要问的”才能让人知难而退,皇后娘娘的威仪却不需格外费这样的口舌,何况德琳的悟性也无需等人那么说了才知道轻重!好在得了那两问的答案,德琳对大致状况已有了判断。
“娘娘,桂姑姑,从德琳所见这几帧图样,德琳看不出有需增删之处,只在刺绣图案上,窃以为可以再简洁些!”单独人穿用的话固然繁花为艳,既是制式——亦就是说有多人甚或众人要做同款妆扮,那太过繁艳只会令人觉得杂乱无章,就算有什么别致之处,也全都被眼花缭乱所遮蔽了。
“简洁的也不是没有,再看下去不就是了?”桂尚服的话这回倒跟得及时。
对于桂尚服的冷眼,德琳在她对谭玉君时见识过了,在自个儿身上也一再体尝到了,心中不快,可还是不得不压下去,“德琳的意思是这些图样都中规中矩,任把哪一帧做为定案都说得过去;若姑姑就是想从中选出最好的来,那恐怕要把所有的图全都打开放到一起来比较、且要各位都共同评议才好:那方能避免管中窥豹或各花入各眼的偏颇,最终共推出众所信服的图式,不知姑姑以为如何?”
若非心中有气,德琳不会这么说:她怕被人觉得象在教桂姑姑怎么做事!可要不说出来,眼看着说出一条不足,她不阴不阳地堵回来,再说出一条不足,她又有新的话等着,看着就像是这些人在一知半解、信口开河似的!岂不知那些堆到一起能有小山高的卷轴里有些什么只有桂尚服知道,足够她随便找到凭证把旁人的话驳回来,要再让她这么讳莫如深下去,下一个人免不了还是会被她奚落!
德琳话未说得太白,众人也只当做寻常听了,光觉着这法子挺好,于是都看桂尚服,想看那呆板的妇人会作何反应。倒是谭玉君听了眸光连闪几闪,露出恍然大悟来,睇着桂尚服,很有些不服气的意思——看样子她正把她的出师不利归咎于桂尚服的安排失当。
桂尚服却不在意旁人怎么看,除了皇后娘娘的。只是皇后此时不知在跟傅尚司交代什么,一眼也未往她这边儿看,桂尚服的木脸上总算有了表情,尽管看起来像是失望。有意无意地深望了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