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9
乎扯下自己颈中的玥交给熙之。
“我知道,主上还有一队人马是由他亲自调派的,他有跟你说过吗?”这是熙之曾经问过她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回,叶庭让跟她说过,这个是很重要的礼物,一定要戴在身上。
凭熙之的才智和经验,在看到这颗她随身携带,不曾褪下过的宝珠,怎会猜不到?
熙之浑身一震。
叶庭让从少年时代,便开始有夺回江北以北六省的心思,那么多年的谋划,颍军也只不过是一部分,强龙到底压不过地头蛇,更多的胜算,在安阳,在她们隐秘的那条线里,还在这颗珠子里。
幸甚,熙之真的来瞧她了。
“速去安排。”
熙之穿着军装,只觉得万事自有定数。她没想过叶庭让真的会把这个给从之,不过,幸亏他给了,要不然,她们就真的没有胜算了。
她忙着欣然,却不知道外面出了大乱子。不知道言疏衡下令处死从之的新闻占据了报纸的头条,更不知道那天也是言疏衡决定要抢攻南线的那一天。
熙之知道厉害,所以才想尽办法来见她。她将那枚宝珠收好,神色竟出奇的感伤。她年少进颍军,立誓尽忠,那时候叶庭让也不过比她小几岁。她奉命前来安阳时十六岁,前面的十六年虽衣食无忧,可早失双亲,饱受战乱又遭族人欺凌,内心已经十分沧桑,在被软禁的漫长岁月里,她绝望,却又时常忍不住的想,自己为什么还要坚持,是言疏衡小时候对她的善意,还是作为小主公的叶庭让给她的那颗糖,她说不清楚,模糊着,也不想一探究竟。
到底是她没有选择的机会,就算是有,她也会坚持自己的路。在跟从之重逢之后,是她燃气了她的希望。她们的身份像是互换了,小时候她给她一个家,而现在她给她希望。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你放心。”
窗外又下起了雨,方定奇走过去关上了窗子,此时不过下午三点多钟,屋内就亮起了电灯,余夫子似乎有意催促,在门外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皮鞋踏在地板上,闷闷的声音像是揣在人心里的鼓,一下又一下。方定奇说:“少帅,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眼下,他们里应外合,已包围了循州,安州等主要城市,兵临安阳城下,只要拿得下安阳北门,便能进驻安阳。而江北最北的第八师又被雁城军虎视眈眈的牵制着,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南面盟军又发来了贺电,十分支持。
攻下安阳,几乎就是马上的事情。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从之的消息。虽然只有代码,没有名字,可是有照片,一众幕僚那里是瞒不住了,就连王处长也引咎辞职,只不过处在战时,所以准予戴罪立功。
其实方定奇要讲什么,他心里清楚的不得了。无非是夫子的意思,也是一众幕僚的意思。大丈夫最忌讳因小失大,因为女人而延误战机,最为痛心。
他心有挂念,他们也清楚,从之毕竟指挥了安阳的暗线与他们里应外合,论功当赏,可是她失去了消息。他们不愿意他去冒险。
叶庭让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想起了伤心时的她,娇俏时的她。交叠的浮现在眼前,他这辈子,很少有真正快活的日子,因着从之的缘故,竟也活的真正像个人了。
他说:“我不能负了她。”
安阳城里也是连日的雨,泥地多泥泞。军靴踏上去,却依然整齐划一,在一声声令下到达指定位置。从之穿着暗黄色的安国军军装,绑在行刑台上。言疏衡一脸肃穆,风声雨声中,他隐约听见了马蹄声,由远渐近。他已退无可退,商会的人马几乎是打开了安阳城的防备线,供颍军进入腹地,他被逼退守南城,从之是她最后一张牌,言疏衡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喊,“行刑队,举枪。”
骏马长嘶,言疏衡没想到的是,叶庭让是单枪匹马来的,顶着滂沱大雨,虎啸龙吟般出现在这个荒郊,无所畏惧。
从之也在迷蒙中看到了叶庭让,几乎拼尽全力的朝他大喊:“你快走。”她喉咙发痛,即使这样,也只有小小的声音。叶庭让充耳不闻,甚至面带微笑看着言疏衡,说:“那日言先生前来恭喜我结婚大喜,还未道谢。今日特意前来,也送你一份大礼。”
几乎在同一时刻,从之身后的仓库发出巨响,紧接着火光中冲出一股热浪,层层涌来。从之在巨大的灰霾中看到了熙之,打开了她的绳子,让她快走。熙之手上还擎着□□预设装置。
她耳朵生疼,嗡嗡作响,她长了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熙之趁乱拉响了装置,不远处又是一阵火光冲天。
从之觉得周遭纷乱,无所适从下只觉得被一双手推了出来,避之不及,又被另一只手接住,被一把拉上了马。
甚至来不及回头,她只觉得狂响越来越远,她的神志也越来越模糊,颠簸之中想到了熙之在最后一刻对她笑,对她说:“谢谢你。”
她谢什么呢?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眼中蕴着水汽,挣扎着偏过头去,只觉得热气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