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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种不吉,只觉得心乱如麻,不过须臾,她扬起笑来,扬着头道:“你只管去就是了,我等你回来吃饭。”
时间定在晚上六点多。
那张统制和杨城禄吃完了饭才到都安官邸来,从辕门外便下了车,进里间之前,照例是要卸抢的。两人因着上次赵统制的事,本来十分拘谨,可又怕叶庭让心思细,看出什么来,便装作毫无防备的摸样,倒也不急着就在眼下,克扣大帅在时便定下的规矩。
屋外刚下了一场雨,仆人们把廊下名贵的花木都移到里间去了,四下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从里屋出来个管家给他们引路,说是少帅正等着二位呢,便一前一后跟着过去了。都安本就是旧官邸,一切礼数从旧,伺候的仆人也都极恪守规矩,前些时候,便已接到命令,不许出屋,不许张望,自然也遵守着,此刻都在二重院落里,自己的房中休息。张统制和杨城禄两人进了都安官邸的私道后,门就一重一重的下了钥。
叶庭让正在龙虎阁的客厅里等着人,见面自然先嘘寒问暖,后头上了锅子,说是饿了,张统制和杨城禄两人便陪着他吃上两口,喝上两口,瞧着叶庭让像是薄醉了,满口当政的不容易,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也就口应着话哄她,只盼着他早点签字了事。
一晃儿眼过去,竟已是十一点了。叶庭让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道,“这文件是早签好了的,我去后头给两位拿,稍等。”张统制之前敬酒的时候,不小心泼了些在叶庭让的袖口上,他和杨城禄交换了眼色,都估摸着,去拿文件是借口,是想换身行头,也罢,谁让他们少帅是个讲究人呢,就让他换吧,都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多等一会儿功夫。
叶庭让甫才出了客厅,旁边宴会厅里就冲出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叶庭让的戍卫队队长,警务处处长方定奇。那张统制一愣,之后便笑了,看着方定奇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方定奇看着他,也笑了一笑,道,“奉了少帅的命令,你二人阻挠新政,破坏江北七省的纪律,着令立即处死。”那张统制有悔有恨,一下子听得怒目圆瞪,也管不了是在哪儿,摔了酒杯就道,“叶庭让这小子敢阴我,我看谁他妈敢!”
方定奇再不答话,一挥手,戍卫队第一小队十二号人,十二把枪立刻对准了二人,一齐开火,只听那枪声犹如空山冷雨,来去急骤。二人当场毙命,小客厅的墙上溅满了献血。
书房里有一只话筒,连着小客厅桌下的监听器。叶庭让听见枪声停了,才放下话筒。
肖雍和从之在暗房里控制着电报,待一点多钟得到了两份享州的急报,转送叶庭让之后,他们才真正松下一口气来。
风声在第二日传遍了颍川的大街小巷,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叶庭让早就看张统制不舒服了,有人说是张统制早就有取而代之的心,难为叶庭让忍的好不容易。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也有。不过是口头话,传完就散了,毕竟,张统制的手下,一个能用的兵也没有了,余下的嫡系部队也被魏统制控制着,说反的那些人,免不了被人呛一句,“反的了吗?”
两人死后,秘书室便起草了两人被诛的公告,上述罪状数十条。等叶庭让下令分发到了各地,一众老臣顿时目瞪口呆,感慨叶庭让原先不过小试牛刀,如此出手自然人人自危。纷纷争着抢着主动上书述职。至此以后,江北七省,无论是拿笔的,还是拿枪的,再也没有人敢对叶庭让稍有造次。
☆、【二十三】
从之因此恢复了中尉军衔。
阿俊经过数日的勤勉不休,终于在这一日理出了所有线头,交给从之,“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不过安阳那边的动作也十分敏捷,跟张,杨二人的联络就在那一日,便全断了干系。只是少帅并没有把这一项当作罪责写进公告里头。”
从之摘下了墨镜,坐下来预备好生瞧一瞧这些线报,听到此处才道:“怎么说呢毕竟是家丑不外扬,暗中拔除这两根毒瘤就算了呗。”
阿俊道:“我看,倒像是少帅另有计较,不想这时候出这种气,为将来留下什么话柄来。”从之含笑瞧了他一眼,“你又知道?”
从之将这份名单拿回去琢磨了好几日,阿俊又源源不断的给她发来最新的情况,好不容易才摸清了这其中的节点。她用了长宽各一米的布,绘制出了颍军内编制的图来,挂到墙上,用针线钻出针空,顺着线经由每一个职务,串成一体。这样做下来,地图上出现了两个扇面。
原来是这样。
名单根据职务来定,每一个扇面有一个头,没一条分线毫不相关,同一职务内,只有一名暗桩,因为互不相关,又单线联系,所以格外安全。
坏处就在这两个扇面的头上,线头一旦断了,其他暗桩即使犹在,那么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相织成网,便是形同虚设。
这两个扇面,就有两个头,一个是戍卫队里的一人,家住平湖湾的一处,还有一个,阿俊没有标上名字。许是她们仍有不周,又或许是因着对方嗅觉太过灵敏,及时隐藏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