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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和你商量了,你也没反对啊。钟逾的排练我们上周也都看过了,很完美。派他去,胜算很大。比赛就下个月了,临时换人,你说还可能不可能?”
“是,我当时是答应了。可是我能不能反悔一次?她是我学生,你不心疼,我心疼。”
“她找你吵了?”
“我倒宁愿她找我吵。可她听了我把她的稿子给了你,一声不吭就低下头走了。她是一个疼了也不懂得哭不懂得叫的孩子,可是这不代表她心里不难过。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有多沮丧?”
“老黄,你要为大局考虑。你都说了,她平常性子内向、害羞,上了台绝对怯场,她不合适去比赛。钟逾是见过大场面的,镇得住场子。三中向来被诟病重理轻文,我们要靠这个演讲比赛扳回一局。”
“那为什么她就一定做不到?我们还有时间,我可以帮助她练习。就算今天她没有这个胆子站在台上落落大方地演讲,不代表下个月她就做不到。什么是大局?为了所谓的一个荣誉,我们就要牺牲一个孩子的执着与热爱,这就是大局?”
“老黄,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的够多了!我现在不想听……”
“你不想听也得听!为什么不选她去,你心里不早就清楚!她为什么进不了火箭班,你不也清楚!你不要以为我不带高一,我就对高一的事一无所知。”
“你又想扯什么!我们现在说的是演讲比赛……”
“她初一的时候,眼睁睁看她爸家暴,误杀了她妈。她在法庭上做了证人,帮法官定了她爸的罪,判了无期。她当年不是成绩不够,只是因为火箭班的家长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和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做同学。以前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张口闭口谈什么‘真实与谎言’,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16岁的唐心站在老徐的办公室门口,木愣愣地看着紧闭的乳白大门,蜷起的手指顿在空中,始终都没有敲响那扇门。
在那天看了钟逾的演讲后,她再没睡过一个好觉。初时是失眠,然后是没完没了的噩梦。
她终于决定去找老徐争取一下。不争取上台,至少让老徐将她的稿子还给她。
可在办公室的门口,她听到的真相,却足以让她心碎。
一个杀人犯父亲,竟成为了她的原罪。
她怔愣了许久,耳边源源不断的争吵声都被风声带到她听不见的地方。明明已经是初春了,但她却如坠冰窖,冷得浑身颤栗不止。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回转过头,见有人朝她跑来。
准确的说,是两个人。
有一个,还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平素斯斯文文的钟亦此时却判若两人,黑发凌乱,双眼喷火,右手紧握成拳,青筋暴出,左手硬拽着钟逾的衣领,将他连拖带拽地硬拉了一路,大步流星走向唐心面前的办公室。
他和钟逾身上都挂了彩,不过钟逾身上的伤比他重。钟亦一路走,手间的血迹就一路流淌,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像鲜妍的落梅坠地。
唐心不想让他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便在他走近门时,背转过身,假装只是不经意路过。
她慢腾腾背离他们挪向了几步,便听见钟逾破口大骂:“钟亦你个神经病!你他妈把手给老子放开!你他妈还记不记得你姓钟了,你他妈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哥了!你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叛徒!”
“就是因为你是我哥,我才揍你。”钟亦冷然道,“要是别人做这种龌龊事,揍他们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我艹,钟亦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钟亦不再搭理他,而是敲了办公室的门几下,不等老徐的回应,一下就踢开了门,将钟逾甩了进去。
老徐和老黄看着头破血流的钟逾,明显受到惊吓,扑腾一下双双站起身来,看着仿佛走火入魔、浑身带着狠戾的钟亦,面面相觑,彼此的目光里都写着“钟亦他是不是疯了?”
“徐老师,黄老师。”钟亦不温不火地开口,“我哥他说他不想参加演讲比赛了。”
“放屁,老子没有!”钟逾跌跌撞撞站起来,狠狠剜了钟亦一眼,“徐老师,钟亦他血口喷人,他还打我!”
“对,我打你怎么着了?想让徐老师叫家长啊,那样最好,让爸妈来看看你这副臭德性。”钟亦重重捶了钟逾的胸口一记,声声质问,掷地有声,“你有脑子有手,你要参加演讲比赛,可以啊,你自己动手写啊。你欺负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你们这一群大男人,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小姑娘,又算怎么一回事?不问自取是为贼,你们做贼做得很心安理得吗?”
“钟亦,注意你和老师说话的态度。”
“态度?”钟亦冷笑了一声,“老子一辈子都被你们教着讲文明、有礼貌,所以我从不骂人,也从不说脏话。今天第一次才发现,原来骂脏话他妈这么爽。你们这群憨逼,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他妈操蛋!”
钟逾见老徐脸黑如炭,立刻将钟亦往外拉:“你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