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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还没到。”秦炽烽没给出准确的答复。
“好了,你可以滚了。”秦老爷子也不再多问,只是说话不那么客气了。
而秦炽烽对此的回应就是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秦宅。
这场谈话看似是以不愉快的方式结束的,可华伯却是老怀欣慰的,因为这算得上是他们父子俩时间最长,气氛最融洽,语气最轻松的一次谈话。
自生自灭
一夜大雪过后,无论是何种颜色或是形态的事物,只要有一面是朝天的,通通像是暂时搁置不用的家具需要覆上一层白布以挡住灰尘一般,都被添上了保护层。银装素裹,过眼处,景物仿佛都披着貂皮大氅,盛装出席隆重的宴会似的,遍布的积雪与其说是做防尘保护之用,不若说是用作装点修饰的道具更贴切些。时近年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更像是一种道具,被安排来装点街道,烘托节日热闹气氛,与大红的灯笼和簇新的花草一起迎接除夕新年的到来。
可能是天气越发冷的缘故,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但赶上阳光不错,又是刚下过雪的时候,气温的高低自然不再成为人们衡量是否出行的必要因素,他们反倒会盼望着气温能再低一些,好把那难得的雪多留些时日,以便能有多一些机会赏玩,而不是还未尽兴甚至未饱眼福便已然消逝无踪。
榆桑也加入了广大的出行者的行列,不过不是为了赏雪游玩,而是去见一个她不是那么想见的人,如果按照那个人的话来说,也可以美其名曰“叙旧”。
叙旧,顾名思义,就是参与的人一定要有互相认识的关键前提,不然这个“旧”就无从谈起了,也就无“旧”可“叙”了,“叙”就是叙述,“叙旧”就是两个或几个早已相识的人,闲来无事或是别有所图,突发奇想地或是特意地怀想往事,回忆以往共同经历的起起落落,述说那些或美好或痛苦的回忆,当然,兴头一起,就不单局限于过去,也会涉及近况,交代现状,畅谈未来,述说理想等等,延伸出的话题是无穷无尽的。由此看来,“叙旧”的确是一个消磨闲散时光的好方法。
缓缓前行的车行驶在早已被清理过的道路上,开车的是西装革履的洄冼,后座上坐着的是闭目养神的榆桑。
开车伊始,车上的两人便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开车的专心开车,坐车的尽量当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木头人,车厢内寂静无声,像极了多年前两人并肩作战赛车时的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总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了,唯一不变的也许是先开口的那一个还是洄冼吧。
“小桑,你好像瘦了。”
平凡无奇的寒暄常常是打开话题的必备开头,不用苦思冥想,更不需绞尽脑汁,因为有惯例可循,无非是关于衣食住行,身体健康状况等无关紧要却又确实是与对方有切身关系的事情,完全可以张口就来,还能让听的人觉着受到了关注,心情自然而然会变得好一些,和人搭话的兴致也就会高一些。所以说,寒暄也是一门学问,说得好了,简单方便又省事,对之后的谈话也是大有裨益。
“没。”
寒暄是寻常人久别重逢后,必定会做的事,因为顷刻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话头,沉默久了难免尴尬,往往会以此为突破口,将对话顺利地进行下去。有的时候,寒暄就是一种变相的拖延战术,而榆桑显然不懂,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她素来偏向于直来直往,有话直说,最好一句话就能了事的那种,不喜欢拖泥带水,拐弯抹角的谈话方式,浪费大家时间,拖拖拉拉的让她尤为反感。
透过后视镜,榆桑自打上车就保持着没睁开过眼睛的状态,洄冼看得清清楚楚,她那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能省则省的回话他也听得分明,若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洄冼晓得榆桑对这次会面抱着多不情愿的态度,那他这么多年就可以算是白活了,以后也不用夸口说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有多厉害了。
即便知晓榆桑不乐意这个既定事实,洄冼还是想着能逗她多说些话,以便能多了解一点这个经历重大变故之后的榆桑,这个他全然看不透的榆桑,而他打定主意,就从她的沉默寡言开始。
“小桑,你好像变得不爱说话了。”
一年前的第一次重逢,一照面,洄冼便知道那个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感觉莫名的亲切的女孩已经远去,此后慢慢相处下来,他的内心也愈发清明,那个明朗如晨曦一般的女孩是一去不复返,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底不见了,留下的只有眼前这个冷漠如霜,淡漠如水的榆桑,一个他完全不熟悉,不了解,不明白的陌生人。尽管他或多或少能预料到那个结果,真正地面对那个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相差甚远的榆桑,他还是无法适应,更别提如今这个“进化版”的榆桑了。
“无话可说。”这是榆桑的回答,延续她一贯的风格,简洁明了,犀利直白。
洄冼实在不知该如何将对话愉快地进行下去,在对方毫无继续谈话的意思,而且态度十分不友好的情况下。如果说之前的榆桑只是让他捉摸不透的话,那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