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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小二闷声去推门,他娘问:“干啥去?”他说:“不干啥,出去遛遛。”他爹说:“让他去吧,散散心就好了。”
一连好几天,桃子不见第一。第一也就放弃了,不再去找她,转而整日到归家那里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时的用具。
归家向来轻装出发,路途远,时间长,东西带多少也是不够的,再加上路不好走,带多了累赘。一般是每人三套换洗衣服,一个月的口粮(可以存很久的干饼子,晒脱水的咸肉,咸菜,咸鱼干),几袋子食盐,两大袋子水,一包晒干的草药,以及趁手的武器。除武器外,其他东西分别用布包好,放进筐里。到了日子,他们背着筐,手拿武器出发。
第一到归家那里编筐,为编出个耐用的,由归家带着入林选材,树枝也去了。这次外出只他们三人,没有第四个。归家不会为了凑数硬拉上一个,出门在外,有个不情不愿的,难免生麻烦。就他们三个也挺好,那两个人都老实,听话,想来路上好过,不会为走哪里、怎么走而争执。以前加入过主意正的,好言相劝他不听,直等撞了墙才回头。他去外面不是为满足当头领的欲望,是为了找人。村子安逸太久,有些人忘记了过去,不顾将来,只看得到眼前的舒适。他和村长互相提醒着,必不能忘记寻找世界上其他的人,否则村子必将消亡。他最近有新的打算,是时候该培养继承人了。找人的事不能死在他身上。他出去不了几年了。整个村子,他最中意树枝。树枝,可说是家里没有牵绊;不好的地方也在这,在外头心里没有念想,也许更难熬。树枝跟去两次,表现尚可,希望能多坚持几年。再年轻点的,他看好第一,虽说第一没有将找人作为正业,但好歹懂得他的想法,认同找人的重要,是支持的;兴许以后会作为正业,那时第一已然成家,村长不缺人照顾。归家想着想着,一个筐就编出来了。
那些小细条在归家手里活的一样,一个个横纵交叠,很有秩序,紧贴在一起,好像它们出生便长成这个样子。树枝手里的小细条也是活的,个个活泼跳脱,完全不听指挥。树枝编个底子,归家一看,说你歇着吧,我来。两回了,筐还是编不好。树枝认下事实,自然地忙别的去了。
第一学过编筐,手艺算不得大好,倒也能凑合用,至少一年内不会散的。
归家摆弄摆弄第一的筐,说准备得差不多了,明天出发。归家还说,临走前做点什么吧。就将第一推出院门。
各家各户忙碌着,有烟从院墙里伸出头,扭来扭去向天空进发,四散奔走。第一吸吸鼻子,闻到烤鱼的香味,不知哪家做肉,放火上烤,滋滋冒香气,似乎刷过薄薄的一层蜂蜜,带点甜。孩子们喊着“吃饭喽!”呼啦啦跑过去,动作快的钻进家门;跑累的停路上喘粗气,两手撑在膝盖上,黑眼珠左瞧右看;不饿的慢慢走,交谈着,或拖根小木棍,留下浅浅的长尾巴,或打闹东打闹西,有使不完的精力。值守村子的狩猎队员换岗,回家吃饭,他们有力气、壮实,说笑着走过来,和第一问声好,继续往前。
第一想着归家的那句话,心有灵犀似的,桃子出现了。“桃子。”
“走走吧。”桃子向河边的方向去。此时那里应该没什么人。
第一想到小河与桃子,脸就发红。他跟在桃子后面,微低着头,她的裙子随腿脚摆动,一鼓一落,一鼓一落,很有节奏。节奏停了,第一也站住脚。河面上的桃子安抚好耳边吹乱的黑发,旁边露出头的第一朝这里看,桃子踢石子,扑通通几声,打得第一的头颤颤抖动。第一见桃子笑了,他也笑。桃子蹲下身,手指搅动河水,说:“你还是要去吗?”
“啊?”
“问你去不去外面。”
“哦,要去。”
“不改了?”
“不改,明天走。”
“我听说了。”桃子沾过水的那根手指戳着岸边的小沙粒,小沙粒粘上又掉下,不大听话,她说:“你得答应我,一年之内一定能回来,超过一年我可就不等你了。”
第一没有赌咒发誓,说什么一年内必然能回来,他问:“不等我,你做什么去?”
“不知道,也许随便找个人嫁了。”
第一惊得脖子向后缩了一下,看眼地面,说:“可以,你想嫁就嫁。”想了想,又说:“如果哥嫂逼你,你找爷爷帮忙,也可以找大月婶;如果,如果是你自愿的,你嫁吧。”
水中的第一一阵阵的浮动,直挺的鼻梁打了褶皱,桃子朝它扔石头,扑通一声,脸的轮廓就消失了。她知道第一的话口不应心,他不想她嫁给别人,但出于对她意愿的尊重,他选择同意。她喜欢他这样的个性,也讨厌这点。她忽而想起妮儿和大壮,想起他们之间的前后变化,她的牙齿在口内轻轻压了压下唇。她和第一还是不同于妮儿与大壮的。她和第一的相处更自由一些。
第20章
第一三人行不多时,小二追了上来。树枝劝小二回去,小二不听。归家也劝了一遍,小二还是坚持要去。一行人就变成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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