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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林须小心,什么蜂也别惹,过去这阵子,再去采蜜,尤其盯好小孩。
小二爹的假期提前结束了,第二天,他和树枝,以及其他换班的猎手,跟随即将退出的副队入林。
副队已过壮年,头发一根接一根变白,他不爱照着水面看脸,婆娘说起他才知道,他心里难过,就叫他婆娘拔白头发。白发哪里拔得净?婆娘劝他退了,他看看水面,心说脸皮都松了,人就不能再紧着了。他是第一个主动申请退出狩猎队的人。
开宴宣布下一任副队,再过两天,他就卸任,或种地,或做工,或做其他活计,总之是基本留在村里,轻易不会再狩猎了。
队伍缓速行进着,在林子深处,他们不得不小心。副队位于队伍前方,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观察附近动静,他走的慢,后面的虽心急,但也不敢催促。前面不远处悉悉嗦嗦,似有东西朝他们来了,副队抬手,大家停下脚步。
树枝钻出草丛,过来说:“队长,前边二百步的打斗结束了,是两头野猪争当猪王,输的往东去了。”
“走!”副队一挥手,大家继续前进,向东追那头落败的野猪。
这野猪浑身是伤,鼻子也歪向右侧,刚找个地方休息,就来了一群不怀好意的人。野猪吼叫几声,人群没散,围出的圈子反而缩小了。个高的一人当先冲来,又来两个、三个,数不清的,野猪抵挡不住,叫人戳死了。
副队割下野猪最长的两颗牙,一颗收进腰包,一颗给了小二爹,“这是你的,收好了,回去做把骨刀。”他又对树枝说:“回去多分半挂肉。”
树枝笑了。
小二爹说:“那牙我能用肉换吗?”
副队说:“我想留给我儿子。你还年轻,只要在队里,总还能打到,就别跟我换了。”
小二爹没再说什么。
副队说:“再过会儿,搞几个陷阱,我们该回了。”
小二爹说:“这么早?”
“这地方远不好多待,回去路上再收了陷阱里的猎物,加上这头四五人扛的猪,差不多了。”
没有人质疑副队的决定,不多时,队伍踏上回村的路。
离村不远了,小二爹离队方便,完事他看着一棵树上的蜂窝,眼睛怎么也移不开。蜂蜜啊,多好的东西!家里有甜食,但那是蜂蜜啊,几个果子菜叶子哪里比得上?队长他们怕,他不怕,他儿时就敢爬树取蜜,现在更不惧了。他们让蜂蛰了,那是取蜜的方法不对。
树枝是一直观察周围情况的,见有地方冒烟,跑过去一看,小二爹已经爬到树腰,距蜂窝还有一腿长。树枝捂住口鼻,眯眼抬头说:“你干嘛呢,快下来!”
小二爹整张脸用皮毛袋子裹着,仅露出一双红眼睛。他低头对树枝摆摆手,继续向上爬。被熏得离巢的蜂,在附近嗡嗡乱晃,找不着方向。树枝不再劝他,后退两步离远了些。也有其他猎手过来,副队也来了,他站在更远的地方,皱眉头观望着,心说肯定劝不动,也就这么等着了。小二爹取一半留一半,安全着陆,将待在巢里的长大、没长大的蜂都推进火堆,包了战利品,再灭掉火——树枝帮着踩了几脚——他的嘴都咧得没边了。树枝说:“成了?”小二爹说:“那是!”
一柱水倒在留有余温的火堆上,副队说:“以后少冒这险,万一出点事,你家里婆娘孩子怎么办?蜂蜜你自己留着,别给我。——回去了。”
“嘿嘿,谢了。”小二爹狠狠亲一口毛皮袋,拍下树枝,小声说:“回去哥们儿赏你点。”树枝也拍他一下:“你呀!行,下回还你。”“什么下回,你不是多得半挂肉吗,带过来一块吃。”“……好吧。”树枝撇了下嘴。
一路走,一路收取陷阱中的猎物,大家拿的东西越多,心里也愈加踏实,收获不算丰盛,好在全身归来,不是还有明天吗。
小二爹眼睛好,又是看见一处蜂窝。他盯个半晌,树枝也瞧见了,树枝说:“你不会还想取蜜吧?这个可比那个大,算了吧。”旁边有人听见了,接话说:“再试试呗,成一次就能成两次,怕什么?诶,得这么多好东西,不给兄弟尝尝?也让哥几个尝尝鲜,谁还能忘了你的好。”小二爹笑着应了:“行,咱再去采点。”径直走向蜂窝。
没人拦小二爹,大家都或远或近站着,看他能不能行。
脸盆大的一个蜂窝,住客更是多,来来往往,像个热闹集市。小二爹仰望着蜂窝,脚步逐渐慢了。忽有人喊“小心蛇!”小二爹低头,蛇张嘴咬来,他左手挡,右手抄起腰间的斧子,用力一砍,蛇成了两段。
树枝说:“你手伤了!”小二爹左手麻麻痒痒,臌胀了一圈。
“蛇有毒,你这左手留不得了。”副队说:“砍了吧。”
“不行!”
“按住他!”
来两人扑倒小二爹。小二爹的左手已泛了紫。副队压住那手,小二爹动弹不得。斧子高高举起,“别怪我!”
小二爹惨叫一声,晕了。
两段蛇身还不甘心地扭动,让人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