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9
了他排斥和鄙视的回应,就像当初的余贞一样,想在帝都找份像模像样的工作,比登天还难。但他没有知难而退,他在一家破落和偏远的建筑工地做临时工,工作量很大,每天五点钟起床,顾不上刷牙洗脸就开工干活,一直干到晚上八点多钟方罢,中间只留两次吃饭时间,每次十分钟至半小时不等。
何威很勤快,也很务实,若以工分算,他一天可以拿到二百元工钱,再加之他为人忠厚,大家都乐意与他交往,向他诉说生活中的快乐与烦恼。
于是他很快便与这里的民工打成一片,其乐融融,他从不摆高架子,他以他所撑握的知识给这帮民工兄弟们带来了不少新鲜与希奇,尽管他们的年岁参差不齐,有的比他年幼,有的和他不相上下,有的大他一倍二倍甚至更多,但这些都无所谓,年龄不等同于距离,心与心之间的情感是要靠着真诚和关爱来维系。
他在这方乐土里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真情和余热,他仿佛找到了生而为人的意义。
他在日记中写道:“与困难作斗争,其乐无穷。我以为自己毫无用处,我的画家梦想虽早已烟消云散,可是当我置身于社会最底层为生计苦苦挣扎的时候,忍不住热泪盈眶了,我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痛苦两个人承受,痛苦就削减了一半;快乐两个人分享,快乐就加大了一倍,原来快乐是可以传染的啊。”
就在何威乐此不疲地与劳苦抗衡几乎快要疯掉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他甘于平庸的生活,并让他再一次惦起了余贞,这个人就是她的初恋男友——孟河塘。
塘塘几年前跟随父母辗转到了帝都,在这首善之区安家落户,他的理想是做个高屋建瓴般地设计大师,他选择了学习建筑,他想要设计出惊艳世界的作品,他想让中国的建筑业发扬光大,闪耀国际。
大学毕业后,他成绩非俗,被一家知名设计公司破格录用,之后就从事了这项辛苦却喜欢的工作来,邂逅何威也是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他陪一位质检部门的朋友进行实地勘察,鬼使神差地到了何威所在的那家工地,当时正蹴在场地一角绑扎钢筋笼的何威一眼便认出了塘塘,他和余贞热恋时曾看过塘塘照片的,余贞还曾质问他,塘塘和他谁更帅来着。塘塘听到有人用家乡话喊他的名字,觉得很突兀,扶了扶镜框,仔细审视了何威一番,却并未认出他来。
这也难怪,塘塘从未见过他本人,于是何威放下手中活计机枪扫射般讲了大段关于余贞的琐碎来,塘塘听得放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乃人生四大快事。何威俨然是遇到了故知,他们随意聊了几句,便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的性格相近,都一般的憨厚质扑,胸无城府,都一般的任性洒脱,不拘小节,很对脾胃。
他们于一家酒馆里打开了话匣,推心置腹,无所不言,话题自然主要是围绕余贞展开,当塘塘知道余贞的最后归宿是何威时羡慕地举杯祝贺,何威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气儿迸出。
他给塘塘详解了和余贞还有周九浪之前的是非恩怨,周九浪的心狠手辣,余贞的随波逐流,自己的痛心疾首,塘塘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又讲到余贞离了洪县之后的所作所为,她的移情别恋,周九浪的如影随形,自己的良苦用心,最后回到现实,讲他如今的寂寞、欣慰和喜乐,塘塘也简略讲述了一下自己的现状作为呼应。
塘塘赞美了余贞,说她是美丽温顺、善解人意;也批评了余贞,说她不该心猿意马脚踩两只船。何威对于塘塘中肯的评价深以为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酒逢知己千杯少,酒酣耳热之际,何威止不住地泪水长流,长吁短叹:“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丢可换,手足失再无……”仿佛参透了人生真谛。
当晚,皓月当空,树荫匝地,兄弟二人喝得昏天黑地,烂醉如泥。
***
何威偶遇孟河塘以后,生活似乎翻开了一页新篇章,他每天往来穿梭于住所、工地和孟家之间,兴致盎然,乐此不疲。
塘塘住在市区,离何威工地相去甚远,他建议何威,可以折中一下,自己租房子住,不必时常从工地出发大老远地赶往他这里,太累了。何威觉得也是,他在西直门附近租了个单间,租金不算太贵,而且距塘塘家坐地铁也不过一刻钟路程,方便快捷。
塘塘尚未结婚,虽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但他已跟女友同居,何威每次到他家,塘塘总是热情款待,而他那女友却显得漫不经心。久而久之,其实也不久,才一个来月,便絮絮叨叨横眉冷对了。
这天何威照例来找塘塘小聚,免不了要喝几盅,喝得兴起之时,塘塘吩咐女友下厨添菜,女友不买账了:“俩臭男人,喝点臭酒,臭味相投!”
塘塘不高兴了,立即拉下脸来:“去不去弄,我再问你一遍?”
“要弄自己去弄,没来由地伺候你们呀!”女友嘴角高扬。
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