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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演出队解散了,我也没事干了。我寻思着出去找份工作,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吧。叔啊,你估计这次大整顿得多久啊?”
“少则一个月,多则……不好说啊。就看背后有没有人再使坏了。”
“肯定有的。想看浮云社倒闭的大有人在!”
“走一步看一步吧,”候振叹一口气,“即便整顿结束恢复演出,我社也会元气大伤,很多相声段子应该都不会像以前那么自由地演出了,一些敏感词是不是说了,谁能保证台底下坐着的观众里没有敌人派来的奸细呢?他们就等着从你的嘴里扒出某句三俗的话来举服你呢。你说可恨不可恨?!”
“卑鄙无耻啊。做艺人真是太难了。”张小辫由衷地感慨。
比这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前面等待张小辫呢。
一回到家,他的心里便一阵地动山摇。家中一片狼籍。家具、电器、碗盆、玻璃,均被砸得稀巴烂,纸屑、碎片、残桌、断椅,满地皆是。满目疮痍。
张小辫捶胸顿足,厉声吼道:“这他妈还是家吗?整个一正经八百的垃圾厂!这是哪个孙子干的,有种的给我滚出来!”
没有人吱声,四周沉寂得吓人,走进卧室,张小辫发现了蜷缩在床角一边的余贞。
张小辫立刻停止了恼怒,俯身抱住余贞,热吻不住地送到她那格外苍白的双颊上,“阿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他们欺侮你了吗?快告诉我啊!”
余贞双目无神,半睁半开,看到张小辫,确定是他,突然快速搂紧他,将头埋在他胸前,泪水刹那间夺眶而出。
余贞断断续续地讲出了事情的起落。原来自张小辫出门后不久,哈曼便领着弟弟哈雷气势汹汹问罪而来。哈雷是怎么从上海忽然跑回帝都的不得而知,但目的肯定是教训张小辫一顿,为姐姐出气的。
哈曼看来动真格的了,连家人都带上战场了。
他们看到张小辫不在家,只留下余贞一个人,更加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哈曼一声令下,哈雷但毫不留情地开砸起来,直到破坏得不能再破坏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张小辫想不明白,为何哈曼如此狠心,如此决绝,这些家什也包含着她哈大小姐的一番心血啊。
最毒妇人心,张小辫到今天才体会出这句谚语的含义。
还好,哈曼只是指桑骂槐地数落了余贞一番,并无过多的羞辱和责骂。这点让张小辫很欣慰。但这已经够令余贞难过的了。他们临走的时候,哈雷口出狂言:“你让张小辫那家伙等着,我是还要再来的!我不信他能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欺负我姐,我整不死他!”
此时此刻张小辫不知道该对余贞说些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对哈曼对哈雷说些什么,所有的结果都是因他而起,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妈的老子罪有应得!
张小辫还能说些什么呢。要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该承受的也业已承受。自从他的世界没了单位和姐夫,也不见了哈曼,每日总是看到余贞那张布满忧伤泪痕的脸,张小辫的生活开始日趋晃荡和沉堕。
无拘无束,自由无比,坐吃山空,在所不惜。
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花钱买醉。期盼世界末日早一点到来。
余贞一如既往地沉默,很少言谈,默默地做饭,洗衣,忙活家务。张小辫曾有些不满地问过她,说你难道不想挣钱吗?不想回自己的家吗?
余贞认真地回答:“这里就是我的家,由你养活着,我还担忧什么?”
每逢问及她的母亲和丈夫,她便不说话,扭过头去,这时张小辫能够隐约看到余贞的眼角缓缓流淌出的泪水。
这个倔强却令人心疼的女孩!
***
其实张小辫心中还有个疑问一直开不了口,那便是关于周九浪,这个据闫运达说是黑社会龙头帮老大的男人。他到底和余贞有着怎么样的丝丝缕缕?
张小辫迫切地想知道他所不知道的关于余贞的一切。
因为张小辫发觉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赋有传奇色彩的女子。
他想了解她的所有,以往的所有。可是又怕这样的问题会触痛余贞那颗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所以张小辫就一直将它们藏在心底,不敢触及。
伤害一个人容易,想要再取悦于她,就难了。
不过话说回来,钱总有山穷水尽的时候,姐夫公司的惊天巨变,意味着张小辫和余贞同时失业,当某一天他挥霍光了所有的积蓄后,便开始向家中伸手索取。想方设法,寻找借口,说服父母汇钱过来。
爸爸从新闻上看到了关于浮云社的一些谣言,特地从天津老家赶来帝都,看望姐姐姐夫,生怕他们遇此大难、一蹶不振。但是发现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之后,又悄悄地原程返回。临走的时候恨铁不成钢地甩给了张小辫一张两万块钱的银行卡,督促他尽快找份工作。他也看到了余贞,张小辫介绍道:“这是你未来的儿媳妇,长得还过得去吧。”
老爸只朝余贞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