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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天都黑了。
他压下被这件事闹得极差的情绪,边牵过阿瑞斯往外走,边拨通林听的号码。
没在派出所门口等多久,江有梨的助理把车开过来了。
林听上车就听见助理精神紧张地唠叨:“有梨,你好好的怎么跑派出所来了?你别吓我,没被狗仔拍到吧?要是吴姐知道你这么乱来,她该气死了!”
吴姐就是江有梨的经纪人。
江有梨皱眉:“一点小事,没狗仔,我会跟吴姐说。”
助理这才看见林听,愣了愣,迅速在脑内各种猜想,越想越慌。
江有梨:“你好好开你的车。”
她转过头:“地址。”
林听报了串地址。
江有梨转回脸,敲敲驾驶座的靠背:“先去她说的这个地方。”
助理应声,也不敢多问。
一路无话。
林听隐约感觉江有梨想和她说什么,碍于有第三个人在场,只能沉默。
她虽然不在娱乐圈工作,但多少知道一些里头的弯弯道道,何况这个助理——林听始终记得他那句“一群臭跳舞的”有多令人不适,于是也不主动搭话。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
林听下了车,果不其然江有梨也跟了下来。
“稍微等我一下。”她对助理说。
林听站在一边,等她走过来才道:“你是想问我和向礼哥的事情吗?”
夜幕已至,江有梨口罩戴了好几个小时都快闷死了,这附近人烟稀少,她干脆把口罩拉到下巴上,露出口鼻透气。看着林听却忽然皱了皱眉,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耳朵上的东西呢?”
林听摸了摸左耳,到现在还是不习惯左右耳不一致的音量,有些难受,却没表现出来:“被踩坏了。”
“有备用的么?”
“没。”
江有梨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又闭上,片刻后再出声,转向了另一个问题:“那说说看,你和向礼哥怎么回事。”
似乎怕别人多想,她说完立马添了一句:“你们怎么样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怕妈问起我答不上来。”
然而容茜才不会在她面前说起林听,就像不会在林听面前说起她一样。
女孩儿欲盖弥彰的味道有些重。
林听忽然有点想笑,忍住了。
她和盛向礼之间发生的事还牵扯到一个池故,说起来有些复杂,她省略去中间的一切细节,只说:“如你所见,向礼哥对我……但是我上次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他。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事跟他算是闹翻了,我们这段时间一直没联系过,今天是闹翻后第一次见面。”
江有梨沉默了会儿,微微偏开头,说:“所以上次妈生日,他给妈送礼物的时候说的那番话……”
林听一顿,点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有意暧昧。
江有梨一时没说话,怔忪着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她还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神情看不分明。
月色下,林听总觉得她此时看上去非常……难过。
她回到江家之前,江有梨和盛向礼的种种她不知道也没去了解过,但在她的印象里,十几岁的江有梨当时很黏盛向礼,总跟在他身后欢快地叫着“向礼哥哥”。
林听在江家其实甚少看见江有梨那么毫无负担地笑,除了在盛向礼面前。
她和池故当初无关乎暗恋,更像是还没意识到“暗恋”这种情愫的时候,两人就心照不宣地把手牵一块儿了。
所以林听不太懂暗恋是什么滋味儿。
但她代入江有梨想了想。
这一定不好受。
欢喜与苦涩都只有自己知道,就像是在喧嚣繁华的世界里小心翼翼地守着一方狭窄城池。城池里上演着一出角儿是自己、观众也是自己的独角戏,悲欢自己唱,苦乐自己品。
不被人发现,也不能被人发现。
更何况是江有梨那样骄傲的人。
长大一些后她就收敛了那份天真的黏人劲儿,和林听、江深江致一起叫着“向礼哥”,矜持而自然地同他来往。在长辈看来就是一直黏着哥哥的小妹妹终于长大了,懂得拿捏男女之间的分寸了。
实际上,她只是把原本仗着年龄可以放肆表达的喜欢藏了起来。
……
许久,林听开口:“你不走吗?”
江有梨回神,喉结攒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把某种险些失态的情绪咽回去,而后和往常一样抬着下巴道:“不用你说。”
车子绝尘而去的时候林听终于接到池故的电话。
听见对方声音的一瞬间,小姑娘鼻子不争气地酸了。
池故将医院这边的情况和她说了一遍,半晌没听见回答,蹙了蹙眉:“林听?”
林听把酸涩压下去,尽量不让人察觉到异样:“我听着呢。难怪我回家没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