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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了。
林听挠着它的下巴,大白猫非常享受地米烟台抬着下巴打呼噜,站在原地乖乖地任由花洒在自己身上行凶作恶。
“这不是挺乖的吗。”林听说。
池故关掉花洒,挤了两泵宠物沐浴露在手心搓开泡沫,抹到大米身上。
抬眸扫一眼互动良好的一人一猫,他嗤地笑了声,捏了下大米的尾巴:“没良心的小东西。”
大米不满他的非礼,也可能对洗澡这件事记恨于心,转头冲他凶巴巴地“喵”了一声。
林听立马帮腔:“你怎么能这么说大米呢。”她摸摸大米的脑袋,“乖,不跟他生气。”
池大米听懂了似的,叫声由强转弱,娇娇柔柔地蹭她手心。
池故气笑了:“惯得它脾气越来越大。”
林听瘪瘪嘴:“谁惯它了,这是正常安抚。”
谁都没注意到这个对话有多亲昵。
如同一对为了孩子教育问题发生分歧的小夫妻。
林听今天穿的连衣裙,吊带款式的,蹲下时有意识地把裙摆往膝盖里折了折,现在身子微倾,一只手扶着胸前衣领。
她身材比例本就好,天鹅颈纤细,细胳膊长腿,肩膀薄薄的,锁骨清瘦分明。
单看身材,很适合许多性感风的穿着。可偏偏她一张脸清淡温和如五月栀子,尤其一双眼,明亮澄澈,看着你时仿佛能把你内心的尘污一扫而空。
池故手上动作微缓。
小姑娘低声细语地跟猫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许多人在面对可爱的小动物时说话语调都会变得比平时软和几倍。
绵绵的一股风,直往耳朵里吹。
池故第二次见林听的时候,那天的风也绵软无力,像是被太阳烤蔫儿了似的。
那天他和杜恒几个人跑网吧打游戏,到傍晚兴致缺缺,下了机先走了。
回家后他看见那天随手扔在房间地上的舞蹈鞋。
舞蹈鞋太脏,之前应该有过什么糟糕的经历,上边儿有股垃圾桶的酸臭味儿。
池故回来后扔在那儿就没管,但房间里干净,他看着脏兮兮的鞋,越看越受不了,索性捞起来去洗干净。
洗到一半他反应过来,看着手里的舞蹈鞋,陷入久久的沉默。
然后大脑一个激灵,骂了声:“操。”
你敢信吗。
宣城三中一霸,这会儿正躲家里给个女孩儿洗鞋子。
鞋子沾了洗衣液,他搓了满手泡沫。
不上不下,放下也不是,继续洗……妈的,好像也只能继续洗了。
少年闭了闭眼,咬着牙,重重地搓手里的舞蹈鞋。
搓了两下,他一顿,绷着脸,自暴自弃似的放轻了一点力道。
……这小灰姑娘的脚,还挺小的。
池故想着,愣了下,又骂了声:“操。”
这回多加了一句:“你他妈的变态吗。”
我骂我自己。
备受煎熬地洗干净舞蹈鞋,池故把它们挂在阳台等风干。
夏季什么东西都干得快,他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舞蹈鞋已经干了。
第二天,他取下那双鞋,去了废楼附近,一晃悠就是一天。
池故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发的什么善心,来玩拾金不昧的戏码?
……但这金他昧了也没用。
池故这一整天异常暴躁,杜恒拉着纪淮粱找他,他都是一个三连:“不去,滚,没空。”
杜恒好奇:“哥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池故把柔软娇小的舞蹈鞋揣进兜里,面无表情:“守株待兔。”
杜恒:“?”
见真说不动他,杜恒放弃了,扯着纪淮粱走了。
一直到傍晚,池故倚在小卖部收银台买了瓶水,抬头再一看,百米外的废楼前出现一抹清瘦的身影。
守到了。
少女站在楼前犹豫了一会儿,走进去——她今天身上倒是很干净,长长的发在脑后扎成马尾。
池故不紧不慢喝了口水,拧紧瓶盖儿,拎着水跟上去。
她走到两天前偷偷哭泣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变,唯独不见她的舞蹈鞋。
少女面向墙角蹲着,抬手抹了把脸,应该是哭了。
废楼里玻璃碎石铺了满地,池故走近,踩在上面的咯吱声一如那日突兀刺耳。
蹲在墙角的小白兔吓了一跳,缩着肩膀扭头看他。
眼底凝着泪,黑亮干净的眸子湿漉漉的。
池故脚步停下。
他正好堵在这间破房间的门口,少年身形高大,留出的缝儿完全不给人溜出去的余地。
少女吓得脸都白了。
“……喂,”池故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能这么说个开场白,他皱了皱眉,到嘴边的话突然一转,“你先把眼泪收一收。”
他想说的明明是“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