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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财万贯,又名扬四海,可谓什么都不缺,只需投其所好。
一只毛笔故不起眼,可幼儿的头发是最上乘的天然毛发,下笔柔顺,不掺杂丝,做毛笔是上上之选。
“去看看也行。”
古今挑了挑眉,她原以为宁伯渊不喜欢到宁朗家做客,可没想到他看起来比她还要有冲头。
“宁朗一般什么时候回家?”
“晚上八点。”进了废楼那扇门之后,宁伯渊特意去调查了宁朗的生活作息。
警备厅一向是最忙碌的地方,不论是百姓的大事小事,还是上京的疑难杂事,宁朗都得事无巨细地操办到位。一般警员六点就可以轮班,但是宁朗作为警备厅的厅长以身作则,在没有案件需要处理的情况下,他也待到八点才回去。不论宁朗的立场如何,他这尽职尽责的精神倒是很深得民心的。
只不过,前不久得到的一些消息,让宁伯渊对他这个大哥有了巨大的改观。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古今站在街道中间,来来往往的人打乱了她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可宁伯渊此时却觉得这种破碎也是震人心魂的,他不止一次地感动道:古今愿意为了他去劳心费神了呢!
来到宁朗的住处,正值中午十二点,宁朗的院子里饭香扑鼻,就连周围亭亭玉立的竹子也左摇右晃,仿佛想探头看看厨娘到底准备了哪些丰盛的饭菜。
宁朗的住房虽是元帅在宁公馆后院开拓出来的,但却与威严雄伟的宁公馆大相庭径。宁朗的家更像是一个农家小院,在东侧有自己的房门,所以出来进去不需要叨扰元帅那边。
古今走在排列整齐的鹅卵石小道上,丝毫不敢用力,生怕脚下一不留神打乱了这规规整整的石子儿。
宁伯渊见她小心翼翼,情不自禁地取笑道:“宁朗他生性如此,做事一丝不苟,当初元帅就是看中了他这点,才让他去警备厅工作。也没有走后门,全是他自己打下来的天下。”
“他喜欢整齐有序的东西,就连他自己的衣衫也都是亲自找裁缝定制,左右图案必须一模一样,他细心至此,所以就连这细碎的小石子儿他也不放过。”
宁伯渊简单地讲述了宁朗的怪癖之后,心里却也更加明朗起来。
盘龙刺绣的对襟棉袄,左右对称的“田中”,无一不透露着宁朗的爱好。
进入正厅,屋内的厨娘大吃一惊,慌张地连手里的饭都抖了出来。但五岁的宁淮却一动不动,只是安静地扒拉着眼前的饭,竟然连眼皮子都未抬。
古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看宁伯渊,只见后者耸了耸肩,好似在说:“我与他并不熟。”
“三少爷,您......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厨娘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人,她颤颤巍巍地站着,仿佛七老八十腿脚不好,只是一个劲儿地抖,手也不停地搓着身前绣着白鸟啄食的厨巾,整个人瑟瑟发抖。
“您先坐,没别的事。”宁伯渊言简意赅,只想让她赶紧坐下,,不想因他们的到来,她连吃饭也不得安宁。
古今看了宁伯渊一眼,眼中道:“早知道不该踩着饭点过来的,活生生打扰了人家。”
宁伯渊回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放宽心。
可厨娘听他道了“您”,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脖子根都因为敬畏和羞赧而殷红起来。
几番劝说下,厨娘终于坐下了,但还是不肯当着他们的面儿吃饭。她是老一辈留下的仆人,旧日的清规教条还硬生生地刻在她的骨子里,以至于无论社会有没有除旧,她这卑微畏缩的神态,怎么都改不掉了。
宁伯渊见状只好和古今先到院子里走一走,厨娘这才不自在地扒拉几口饭,那模样简直是做贼心虚,或许在她心里,这样的行为与犯罪无异。
“那孩子......”古今的疑问没有问出口,她相信宁伯渊也注意到了,只不过一时半会儿不明所以。
“我也只是听说,好像有自闭症。”宁伯渊没有沿着鹅卵石道路走,而是踩上了道路下方的一截泥土路。
古今略微“哦”了一声,声音轻细,嗡嗡的,像是从舌尖不小心蹦出来的。
“他娘亲呢?”古今心头不知是何滋味儿,总觉得那孩子身上藏着某种熟悉又诡异的气息,她不知道为何,不太想与他接近。
宁伯渊也是第一次见宁淮,对他了解不多,但是之前偶然间听母亲谈起过,他不知道真实性,所以就以猜测的语气跟古今说:“宁朗结婚后一直忙于政务,他太太在上京没有亲戚朋友,便时常回老家,今日估计还没有回来。那个孩子也只是抱养的,至于他性格为何这样,应该是没人陪伴的原因。”
宁伯渊说完自己也顿了一下,很显然他并不认同这个说法,那孩子身上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戾气。
他不愿如此揣测一个孩子,可内心分明有这样的感觉。他看了眼古今,知道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头发我不要了。”古今拉着栅栏外的银杏树枝,轻轻地晃着。现在银杏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