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歌还十分老土，但大多数人都会唱。
    一首又一首，不知什么时候，宁恺哲也跟着唱起来。
    葆宝回头，神奇地看他这么捧场，听见他在唱：
    “……
    啦啦啦啦啦啦
    我要你陪着我
    看着那海龟水中游
    ……
    日子一天一天过
    我们会慢慢长大
    ……
    我知道有一天
    你啊一定要爱上我
    ……”
    他头发凌乱不堪，湿漉漉的，身上的白T恤，宽松的牛仔裤，全都被雨水侵湿。
    他伸手搂住她肩，唇红齿白，睫毛尖有水珠，压弯一根，啪嗒顺着脸颊滑下来。
    那水珠在他净白的肌肤上滚，曲线路径，滑到了他唇角，眼见就要被他含进去。
    骤息间，葆宝迅速倾身，狠狠将他压在车窗玻璃上。
    ……吻住他。
    那滴水珠就不知去了谁的嘴里。
    歌声停止，只静了一秒，哄闹叫嚷声就响起。
    大家全部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起哄。
    “哇！！亲了亲了！！”
    宁恺哲慢半拍抱住葆宝，止不住笑意地闭上眼，这一刻满足地快要死掉。
    葆宝在他怀里微微掀开眼帘，唇角悄悄地勾起。
    她心里又乐又满意，她老早就想这么做了。
    早在高一军训的联欢晚会，操场上他用手机帮她照明，她回头瞧见他妖孽的脸上漂亮的笑容。
    那一刻，她就想这么做。
    想亲他。
    想看他沉醉的样子。
    想得心里发烫，还伴着丝丝的疼。
    ……
    所有高三生回到学校，大巴车停在校门口的时候，瓢泼的大雨又停了。
    二二班的教室还是老样子，课桌并不整齐，上面一摞摞的书、试卷、笔记本。
    于老师说了很久的话，什么时候出成绩，什么时候报志愿，什么时候还要返校。
    半个小时后，她说完了恋恋不舍地离开。
    教室静了一会儿，忽然整栋楼开始震动。
    有人出去看，看见雪花花的一片落下来。
    唰唰唰的声音，像他们平时考试翻试卷。
    落地上就成了一片白茫茫，像是下雪了。
    这六月飞雪……却绝对与窦娥冤无关……
    解放的高三生扔试卷的活动还没持续十几分钟。
    就有老师领着保安来到了楼底下：“停！都哪个班的？别以为你们考完就毕业了！想挨处分是不是？！”
    哄闹声骤然停止，楼上廊道上冒头的人又怂兮兮地缩回班里。
    楼下的老师还在训：“没点规矩，也不给学弟学妹做起榜样！”
    二二班看热闹的同学又回来，三五成群开始聊。
    周安志一直坐在座位上没出去，他正在补小说。
    因为高考，猥琐笑的小说，他都落下好多章了。
    楼下的老师训完了离开，周安志才正好补完落下的剧情。
    然后，他皱眉：“宾白，猥琐笑是不是找枪手了？”
    “嗯？”博宾白推了推眼镜，从外刊杂志里抬头看他。
    “他居然让这个高人气男配娶妻生子完美结局？！”
    博宾白勾唇笑了笑：“你不觉得这个男配很像一个人吗？”
    “谁？”周安志问。
    博宾白扭头，朝后面的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周安志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他望见已经换了干爽衣服的葆宝和宁恺哲腻歪地靠在一起不知道看什么。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了，痴呆地扭头：“……恺哲？”
    博宾白看着外刊杂志，神色寥寥地点头。
    周安志又瞪大眼睛缓慢回头看宁恺哲。
    猥琐笑……葆宝的爸爸……宁恺哲……葆宝的男朋友……
    卧槽？！关系户？
    想不到猥琐笑这么假公济私！
    不行，他真要寄刀片了！
    下课铃打响，有些人愣了愣。
    这大约是属于他们最后的高中下课铃声。
    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像他们以前一样飞快地离开教学楼。
    而高三的他们却有好多人不愿离开教室，逗留着聊天的，玩手机游戏的，下棋看书的……都有。
    许文成背上书包，走出教室，步伐沉缓安静地往校门口走。
    刚出了教学楼，一个女生跑到他跟前，双手递上一张卡片。
    那女生低着头，很勇敢地对他说：“学长，我、我喜欢你！”
    许文成张了张嘴，好像想问她为什么喜欢他，可最后并没有问出口。
    他只是彬彬有礼地微笑，收下卡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