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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住了。
“我想喝医院隔壁的甜豆浆,”白路说,“我口渴。”
林思阳点了点头,他挣脱不出那只手,所以只能放弃反抗,白路皮肤上一层灰尘,把他的指头攥得麻木。
林思阳回答:“待会儿给你买喝的,豆浆明天早上我去看看,春节可能不开门。”
救护车的鸣声划破天顶,除夕的氛围从街边灯火中蔓延,直到每个人心里。林思阳被白路牵着一只手,并且看他逐渐睡去。
戴口罩的医生坐在白路身边,她警醒又机敏,眼睛里仿佛没有这个春节,林思阳发着呆,突然记起来,十几年前的除夕,爸爸连夜为一位患者动手术。
那时候,自己还很小,白路也很小,三院大院过年,院子里都是喷薄燃烧的焰火。
车缓缓停在了楼前的空位上,林思阳回神,白路手腕里侧的温热皮肤下,是一下一下在搏动的血脉,他正闭着眼睛呼吸,的确是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市区不能再有炮竹声,天一亮,仿佛那些年味也随着夜匆匆而去,助理凌晨就赶来医院,忙着办一切手续,把白路转到了VIP病房。
林思阳猜想自己前一天的酒还没醒,因此脑袋昏昏沉沉,他迈步往门外走去,把穿着制服跑来的张桦带了进去,张桦专程在家磨了豆浆,给白路送来。
“还是烫的,”张桦鼻尖泛红,她不冷酷也不嬉笑,只是轻微地喘着气讲话,“没有放很多糖,我不知道十分十分甜是多甜,所以糖在这袋子里。”
助理只忙着道谢,他也是一夜没睡,并且放弃了全家守岁的机会;他鞠着躬,十分诚恳地讲话:“谢谢警察同志。”
“不用,真不用,”张桦乌黑的短发掠过耳尖,她柔和地笑起来,摇头,“我是林思阳的朋友,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人没事儿就行,最近的火灾很多,也要提醒家人格外小心。”
林思阳有些讶异,他着实疲惫,甚至以为自己在幻境里。相处的时间很久,可林思阳很久没在意过张桦的变化了,她终于从幼稚洒脱的少女,变成了能够给他人安全感的大人,她嘴角的弧度还和多年前一样,像不顾一切去欢乐扩散的涟漪。
格外温和,林思阳戳了戳她的背,说:“咱回去吧,睡着呢。”
张桦原本准备着和白路助理的下一句措词,她突然,像是被点到了什么神秘的穴道,突然变得慌张起来,甚至耳朵发烫,她离林思阳很近,可很久之前他们就这样近过。
“那回去吧。”张桦暗自吸了一口气,她总是十分开阔,安稳地在林思阳身边,做一个最亲密的朋友。
白路的嘴唇没有血色,金棕的头发不奇特也不突兀,他看起来,像是什么西方名画里,代表纯净的神。
经历了昨夜一场骇人的灾难,他此时,正带着难以平复的心脏,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了睡眠。
“困了吧?我也困了。”雨后的早晨,太阳光射在医院的露天长廊上,张桦也是沉溺在疲惫里的人,她两小时前结束了除夕夜的值班。
林思阳说:“还好,就是昨天喝了点儿,现在头疼。”
几秒钟,他又轻声补上一句:“和白路去喝的,我这最近啊,情绪不好,就喝得猛了一些。”
“因为你爸的事儿吧?”张桦表情平平静静,她打了个呵欠,说,“是我我也想不开,可惜他了,一辈子是个好医生。”
“什么都没机会了,我姐姐刚怀孕。”
“林秀?”张桦确实讶异,她抬起手捋着头发,说,“是那个音乐家吗?真的要结婚?”
“是歌手,”林思阳纠正她,然后,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他有些担忧,“我真没想到林秀是那种会陷进感情里完全傻掉的人,我现在都担心她被骗,可没办法……”
张桦突然笑着,她挠了挠脸颊,说:“其实不用担心的。”
两人穿过了长廊,准备进电梯里去,林思阳盯着显示屏上变化的楼层数字,将耳朵凑近,说:“嗯?”
“为了喜欢的人做一切都心甘情愿,都心跳加速,都过瘾。”
不出所料,林思阳又开始调侃,他恶作剧一般地,问:“你挺有经验?”
电梯“叮”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伤了一条腿的病号,两人往侧面靠,让出一条宽阔的路来,医院的电梯格外洁净,林思阳跨了进去,张桦就在身边,肩挤在他胳膊上。
张桦示以白眼,她骂林思阳:“自己从小学就沾花惹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作风?”
“干嘛那么难听,她们单方面喜欢我而已。”算是学校那种正直又自持美貌的人,林思阳不免在挚友面前带着得意,可仿佛又不是得意,而是兴致使然,起了一种奇特的、想惹人嫌弃的心思。
两个人肩并肩走,靠得不能再近,这算是无隔阂的相处方式,随着时间,只能使亲密滋长,让灵魂契合。
路边树冠泛着油亮的深绿,冬雨后,一切都明媚柔和,在斑马线另一边,张桦和林思阳自然地,牵紧了手。
挡不住春天来临的步子,在一切都温暖洋溢之前,林建安终于在全家人的护送下踏上了火车,即便戏校仅仅在城市的另一端,可此情此景总能让人心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