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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实在令孤百思不得其解。”
为首的女子脸很平凡,不美,也算不上丑,不过是丢在人堆里便找不到的相貌,独独周遭的气质不俗。
她一身素白的衫子,散散地披了一件狐裘,长发束作坠云髻,两支简单的辰星钗将其固定,耳垂上的黑曜石却与她周身柔美的装扮完全不同,许是此人本便不是什么弱女子。
紧随其后的男人仍旧着了道宗的衣服,刻板,毫无值得欣赏之处,唯独那张脸与道宗的“正统”、“庄严”等截然不同——是一张艳若好女的面容。
上挑的凤目中尽是风情,若说他是个头牌小倌倒像,可若说他是道宗之主,便鲜有人敢相信了。
“郎先生必然听说了,近日魔门与鬼道对云随暮留下的赤心天罗甚是感兴趣,便自己照葫芦画瓢制出了新药,四处抓活人和妖怪试药,搞得天下大乱,人心惶惶。此事已不仅仅只与我道宗有关,漠北雪原的妖却也有不少被害呢。”
尚陵君说话时不急不缓,简明扼要,一下便正中郎漠原的死穴。
人类死不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若是漠北雪原、他的领域范围内有妖怪被魔门和鬼道抓去试药,这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事了。
薛隐:“人族与妖族争斗已久,双方死伤惨重,直至今日仍未有一个圆满的结果,阁下当真要不断厮杀下去、致使生灵涂炭两败俱伤么?”
郎漠原随意瞥了她一眼,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薛隐叹了一口气。
“二位身边,都已出现了叛徒。”
郎漠原和尚陵君同时变了脸色。
这是他们已然知道的事实,只是一直遮遮掩掩,不愿意让对方发现罢了。
薛隐:“魔修与鬼灵打得便是人族与妖族相争方便他们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道宗与漠北皆有的内乱,二位只要肯仔细想想便该知道,倘若再打下去,双方谁都不会赢。”
郎漠原何尝不知,可战争已经打响了,被人类欺压践踏了数千年的妖怪们第一次翻身,若是这个时候要它们放弃,无异于从虎口夺食。
怎么可能?
“只要二位肯联手,魔修和鬼灵必不在话下。”薛隐说。
郎漠原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冷笑,就连尚陵君也似笑非笑地颔首打量着身旁的薛隐,仿佛她说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而他们都在强忍着嘲讽。
郎漠原干脆利落地拒绝:“做梦。”
肯主动认输终结这场战争就不容易了,居然还要世仇联手,别说下面的喽啰们不愿意,就是郎漠原和尚陵君之间都不可能达成协议。
这一人一妖不知是上辈子有仇还是怎么回事,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一见面说不了两句就得打起来,似乎血液里有天生的排斥因子,就是和平不了。
今天是看在有个姑娘家在的份上,已经足够给对方留面子了,否则要是像以前那样,早打了不知道多久。
尚陵君笑得像个菩萨似的,却一点也不温柔,同样拒绝地干脆利落:“不可能呢。”
薛隐并没有放弃,只是声音有些低哑,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故意说给他们听:“我答应过阿娘……”
“一定、一定会让琅环阁保护大家的。”
尚陵君听到“阿娘”这两个字的那一瞬间嘴唇微颤,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隐忍了许久,终究放弃了想法,脸色有些惨白,方才眸中的灵动活气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变为一滩死水,再也不会泛起任何波澜一般。
郎漠原的头也疼得厉害。
和他每晚做噩梦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仿佛有什么东西近在咫尺,他要去抓,却抓不到。
只是觉得胸口心脏的位置,有些疼。痛苦逐渐蔓延开来,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和理智。
薛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不敢让郎漠原发现她的眼神中藏着期冀和怀念,然而更多的确实想说不能说的压抑与难过,只好移开了目光,平静地说:“阁下都是聪明人,如何决断更为有利,想必不用我多说。”
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所以敢用“月韶千”来激起他的求和欲。
她也看见了尚陵君和这个男人未来的命运,生生死死无从辨。
拥有先知的能力好也不好,她知道别人的,却看不到自己的。
“……可。”
“和方为上赢。”
郎漠原也好,尚陵君也罢,只要任何事一旦牵扯到月韶千,他们的理智会在顷刻间不知不觉地分崩离析。
“狗贼和小畜生又欺负你了?老子收拾他们去。”
月韶千气冲冲的声音依稀还浮现在薛隐的脑海里。
那时的她只有一丁点大,被爹爹和哥哥骗走了糖葫芦后委屈地嚎啕大哭,招来了凶神恶煞地从厨房里拿着擀面杖要杀人的阿娘。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月韶千的吩咐,“要是以后他们再敢作死,你就把我搬出来,保证俩货没一个敢再造次,尽管试,绝对妥,否则老子抡他丫的。”
阿娘已经不在了。
却还是能保护她。
那是个普通的一天,历史上并没有明确记载,不过是人与妖普普通通地达成了暂时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