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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原本一起住的,后来她准备结婚了。您也知道她的,原来彭大物理系何教授家的女儿,回姑苏经商的何教授。”
梁剑津挑着眉,“噢,小何的女儿,前两天小何还来看过我,说过一嘴,说他家女儿要嫁人了。原来你们两个小孩子认识,他倒没提。听说新郎是蒋家小子的合伙人,一起开游戏公司的?”
“对,姓陆,也是彭大的。现在是他管着那家游戏公司。”
“噢,那他该不怎么喜欢我。”
梁月笑了,“是该不喜欢,您跟蒋局长拦着游戏批号不让下来,他们生意栽了好大一个跟头,可不得不喜欢您。”
“道不同,不相为谋嘛。也是小蒋,爱惜羽毛过甚,老要跟自己儿子过不去。”
“谁能像您,心怎么着都是朝着自家人?”
梁剑津没接话了,又看了看那单元楼,问梁月:“你住哪一户?多大的房子?”说罢又叹了口气,“小女孩,能买下多大的房子。”
梁月指了指上头,“不小,隔出来一个小两层,落地窗大阳台,厨卫齐全,干湿分离。自然比不上梁家老宅,但还能落脚。”
“好了,走吧走吧。”
梁月推门下车,车门刚刚关上,衣兜里手机响起。
蒋泊舟。初六,他该已经回到彭城。
指尖贴着屏幕一滑,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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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朵玫瑰(9k1/2)
空气中是妖艳迷人的花香, 是玫瑰。梁月偏头, 便能够看见床头五斗柜上, 那束养在玻璃花瓶里头的玫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一共九枝玫瑰花。
彭城人最喜欢讲这些数字的意头。花要九支,正如情要长久。
可情哪里能真的长长久久,正如花哪里能永开不败。
也不是没有, 永生花,大多不值钱。
梁月躺在床上,伸手碰了碰玫瑰花的花瓣,湿润的,带着绵软的触感。竟如此真实,她惊叹。梁月翻过身来, 头顶是那盏黑白吊灯, 沉沉的,压迫一样,漂亮是漂亮, 但一直没能让她喜欢。
她偏头, 床的另一侧是蒋泊舟,静静睡着,面朝着她。
梁月直接侧睡, 枕着双手,将男人的睡颜仔细端详。床上的男人双目闭着,眉头还是轻轻皱起来的,眉心起了点褶皱。
梁月的手指覆上他的眉, 顺着他的眉骨抚摸。她向来喜欢蒋泊舟的一双剑眉,带着英气,笑的时候眉头舒展,柔和得让人暖暖的。
若是现实,她哪里敢如此大胆,唯有在梦里,便是在梦里,她都会害怕自己多暴露一分情意,会败下阵来。
头顶是风吹吊灯,声音叮叮当当,梁月的指尖划过蒋泊舟的眉峰,抚过蒋泊舟的鼻梁,点在他的唇上,她低下头舔了舔嘴唇,手指停在他的唇上没动。
啪嗒声响起,卧房门被推开,梁月的手收回来,手背撞在床边的五斗柜上,将花瓶碰倒,玫瑰花混着玻璃渣,碎了一地。
她看向门口,一双眼圆瞪,充满了惊慌。梁月听见耳边有嘭嘭的心跳声,是她自己的,一下一下震着她的鼓膜。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门口站着的,是蒋泊舟。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手腕被捉住,梁月低下头,那双剑眉下的眸子撞进她的眼中,眸色深邃,是深不可见光的海底,是诱人而危险的沼泽,梁月看见里头漾出戏谑得意的笑,头皮发麻,背脊发凉,手却没有力气,抽不回去,动不了。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那看起来你跟她们,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我追你有什么意思?”
声音无休无止,似乎从墙壁里,从窗外,从花瓶碎片里,从四面八方,从各个犄角旮旯,像洪水一样涌过来,梁月如同其中的孤岛,被钉在浪涌之中。
“闭嘴!闭嘴!闭嘴!”
梁月睁开眼。
头顶天花板空空,没有吊灯。床边是台灯小小一只,布制灯罩,没了外头打来的自然光,上头的花纹都黯淡。
何绵绵的房子。
她在何绵绵的房子里,偌大彭城里头她唯一的栖身之所。
刚刚的都是梦境。
每天一回的梦。
如今,都不再稀奇。
梁月只闭着眼,告诉自己那都是梦,那都是梦。
梁月躺在床上,身体直挺挺地在被子底下,双手放在身侧,她感受到背脊上的湿润和冰凉,她应该起来,却不想起,梦里的场景还笼罩在思绪里,渐渐变得模糊,像潮水一样慢慢褪去,像冰珠子一样慢慢融化掉。
那是梦。
梁月在心底里再次这样对自己说,终于扶着床沿直起身来,又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才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