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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在不停沉下去、沉下去。
新婚之夜,她双手被捆着,被潘帅打得毫无力气反抗,任他凌虐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全身都失去了重量。
这时候,她会想起黎疏。
即便如她,也曾幻想过的,幻想过黎疏会下山找她。
幻想过黎疏会来救她。
幻想黎疏知道她的一切遭遇后,会带她走,会心疼她,怜惜她,保护她。
这点期待,这种幻想,每每在她濒临绝望和疼痛无比时出现——梦里他会如同他们初见面那样,带着剑冷然而至,带她离开。
这种念头荒诞,渺小,甚至毫无希望,却一次又一次,支撑着她活下去。
也许他会来的,即便他现在还不来。
即便他现在还不来。
可,也许,他会来的。
窗外传来动静,有人打开窗户,不久,黎疏提着灯笼,从窗口翻进来,走到她身边,略微蹲下身。
灯笼放在她前方。
烛光映着黎疏的面容,如此清晰而真实。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黎疏前来救她的场面,都没有此刻般,像是近在咫尺,像呼吸可闻,以至于她想伸手去触碰一下他的脸,摸下他的眼睛。
但她只是望着他,没有碰。
不能碰。
也没有力气碰。
……会消散掉的,碰了就会消散掉的。
连同此时此刻,连同眼前这个灯笼,连同这个黎疏。
竟还能慢慢红了眼眶。
曾经,她想过,如果黎疏来找她——他一定仍旧不会轻易开口说话,也一定没什么表情,就像此时此刻,但她要对他说一句:“你来了”“你来找我了”。
她要让他知道。
可是现在这个梦如此逼真,她反倒什么不想说了。
因为她已经不打算再幻想了,因为她已经快分不清现实,因为已经没有了幻想的意义,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真实的黎疏早已经来了,却不是为了她。
不是。
……真正给她疼痛的人,从不是潘帅。
于凉凉艰难地转过头,收紧双腿,把脑袋放在搁在膝盖的手上,不再看身边的黎疏——希望让人忍耐,太真实的幻想却会让人难过。
因为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真正的他不会来。
永远都不会来。
第25章 五感铭内
睁开眼。
是陌生的房梁。
于凉凉侧头,不远处是道白衣,视线慢慢挪上去,才对上他的面容。
知觉逐渐恢复,身体像被医治过,她撑着手坐起来,环顾了圈:“这是哪儿?”
“客栈。”
黎疏的声音依旧清冷寥落。
难道昨天晚上不是梦吗?
“……我要回去。”于凉凉掀开被子坐在床沿,着急起来,“我不能离开潘家。他会认为我是逃跑,或者私奔,一定会报复的,家里的绸缎庄还靠着他。”
“他已经死了。”黎疏道。
于凉凉愣了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望向他。
“你杀了他?”
黎疏默认。
一时之间,于凉凉双手搭着床沿,竟不知道该想什么,该说什么。
在她眼里,潘帅狠毒、暴戾、有权有势且工于心计,只手遮天,强大到可怕……曾经她认为自己会在他的魔掌里,终生逃脱不得,直至被虐待而死。
却从没想过黎疏竟轻而易举杀死了他。
他死了。
于凉凉垂眸。
也许她低估了黎疏,他是顶尖杀手,阅历甚多,从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更也许这次他表面上是要接受潘帅的委托,实际上他的任务对象便是潘帅……
所以,他当时才没有离开。
沉静了许久,于凉凉才抬头:“能不能烦你送我回家?”
她怕自己回去路上会晕倒。
黎疏送她回去。
身体经过休息后好了些,能自己走路,还好,于凉凉跟在他身后,直至到达于府门口,让小厮进去通报兄长。
可以了。
到这里结束,就已经很好了。
她不需要更多的相处与陪伴,于凉凉转过身,抬起头,准备与他告别。
山长水远此生不见的告别。
这时,兄长于广远皱着眉头出来,望见黎疏时,忽而回想起什么。
前几日他去过潘府,当然是为了绸缎庄欠银的事,绸缎庄亏空甚巨,债条都欠在潘帅手里,于广远前去求他,念在姻亲的份上,宽限几日。
路过花丛时,却听潘府说,府邸里来了名贵客,潘帅对他礼遇有加,得见时潘帅正在设宴,对面坐的便是黎疏。
这或许是什么大人物也说不定。
于广远立刻舒展眉头,躬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