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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嘛,在哪里舒服就在哪里过。”温盏轻声说。
成月看着温盏温和的神情,又看了看她身后虽然狭小但也还算温暖的屋子,笑了:“对,我总算踏出这一步了。”
她总算慢慢逃离了家庭的束缚,孤身一人走向远方。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也没有什么事,两个人就窝在成月的卧室里看春晚。成月家里的电视很早就坏了,所以每年过春节家里人都是各干各的事。
今年不一样了,成月看着温盏的侧脸,默默想着。
她低头低久了,脖子有些疼,就抬起头看窗外,窗外是朦朦胧胧的灯光。
异乡的万家灯火,明明应该是让人油生孤独之感的景色,成月却觉得温暖。
但其实没人想在异乡找寻温暖的。
听完《难忘今宵》,春晚就算是结束了。成月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温盏腿上,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一亮,成月看到了钟寻的消息,他给她发了个红包,后面附上一句:“新的一年也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成月眉眼弯了弯,回复:“你也是。”
夜色渐浓,成月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没来由的,她突然想起前年除夕夜时家里的那场闹剧。
那天晚上,她父亲和母亲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又吵了架,她窝在自己的屋子里看手机,习惯性地将他们的吵架声当做背景音乐。
没过多久,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中间还夹杂着弟弟的哭声。弟弟哭着来找她,脸上湿漉漉的,说:“姐,你去看看吧,咱妈拿着菜刀要砍咱爸。”
她这才慌了神,脸上却还不动声色,翻身下床到了院子里。
母亲手里果真拿着把菜刀,她把刀刃对准自己的脖子,冲面前的男人喊:“你不是一直嫌我干这不行干那也不行吗?好,我不是你们家的人,你把我杀了吧,把我杀了咱们都清净。”
已经近乎癫狂。
父亲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语气平静地对她说:“你别闹了行不行。”
母亲把刀放下,成月松了口气,却又看到母亲把刀柄往父亲手里直塞:“你杀了我行不行!”
父亲避了几次避不了,最后拿起菜刀,把菜刀扔到院子里,又推了推面前的女人。
却没想到母亲没站稳,又或许是父亲手劲太大,她一头从走廊上栽到院子里。
成月跑过去想要拉她时,看到了母亲脸上流着的一行清泪。她愣了愣,突然想到,母亲有好几次和她说,她还当姑娘的时候,原本有两家人想要她,一家是离家近的成月父亲家,另一家则是离家远的镇上一家。
母亲还说过,她当年在庄里出了名的漂亮。成月看母亲年少时的照片,看到的是一个清瘦的姑娘,她很有民国时才女的气质,身穿一件白色的上衣,打着把伞朝镜头浅浅笑着。
她那时就想,那一定不是母亲,如果是,那那个温婉的姑娘,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事,才会变成如今这样一个女人。
母亲却从地上爬起来,仿若发了疯似的,捡起地上的菜刀,往门外冲。父亲赶忙去拦,成月也冲上前,好不容易把大门关上,帮着父亲把母亲手上的刀夺下来,混乱中,母亲却给了父亲一刀,往头上。
——还好是用刀柄。
父亲捂着头坐在地上,母亲愣住了,又低下身子用手往他头上抹了抹,似乎是看有没有血。
成月问父亲:“怎么样?”
父亲晃了晃头,冲她说:“我没事。”又摇晃着站起来。
弟弟始终在张着嘴哀嚎着,门外的狗也一直在不安地叫。
那场闹剧就以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的一刀结尾。
男人和女人,而不是母亲和父亲。成月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脑子里对他们的描述变成了这样的词。
成月翻了个身子,又往被窝里钻了钻,强行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最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又做起了小时候的一个梦,梦里她还是小时候的自己,她站在家门前的坡中央,母亲在坡顶,父亲在坡下,母亲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举了个和路同宽的石头,往坡下扔。
石头快速从坡上滚过,碾过成月的身体,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地疼。
第二天早上醒来,成月记忆犹新,真是个不愉快的梦。
但,她看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天正在破晓,以后的日子应该也会越来越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贫贱夫妻百事哀。
第37章 完结
成月找了个家教带,她教一个六年级的小姑娘语文和英语,小姑娘倒也还算听话,只是正赶上贪玩的年纪,学一会儿就嚷嚷着要画画。
她喜欢画画,并说她以后一定要当个画家,那是她的梦想。
成月看着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不好多说什么,最后和她约定,如果完成了规定的任务,她就和她一起画画。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