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任务要做叁天吗？大人这么厉害，在凡间杀个人应该很容易吧？”苏芷北按下心中的气愤，又堆起笑脸贴了上去。
    “难倒是不难，只是有些麻烦而已。”燕惊寒自顾自斟了一杯茶，“陆家自从几十年前经历过一次内乱，新任的家主更加谨小慎微，我们得等一个机会。”
    苏芷北听到“陆家”两个字，脸色已经完全失控了：“所以，这次要杀的人是谁呢？”
    燕惊寒看着她煞白的小脸，一字一句道：“陆家积威甚重的家主——陆昭河。”
    距离上一世的陆明岚死去，其间光阴已不可计数，那时候的陆昭河还是个十余岁的孩子，但现在已是陆家说一不二的老家主。因为见识够了蛊术与仙法的威力，抑或是害怕其他人的报复，从他登上权利顶峰开始，陆昭河就在穷尽一切手段保障自己的安全。
    管理齐国仙凡事务的承仙司在他的资助下，于陆府旁建立了分部。踪迹飘忽的岭南术士、苗疆圣教都曾受其恩惠，派得意弟子护其周全。现在的陆府就像一个铁桶一般，滴水不漏。
    苏芷北说不清自己对陆昭河存以怎样的感情。她厌恶他曾因一己私利欺骗过她，但她也知道，若是陆昭河不说，她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当中。她从不后悔为救陆明岚废去一身修为，因为她知道她在做对的事。所以，苏芷北既不痛恨，但也不原谅陆昭河。
    “大人，他应该很大年纪了吧，怎么还需要我们出手杀他？说不定再过几年，他自己就去世了。而且要他的命，雇主付的佣金应该不少吧？”
    “不是不少，是很多。”燕惊寒纠正她，“雇主付给我们陆家叁成的家产。”
    这个数字听得苏芷北心里一惊，怪不得当年陆家内乱时并未出现幽冥殿的身影，原来订单报价这么高，无论是陆明岚还是他的继母许嫣然，都舍不得将陆家近叁分之一的产业拱手送人。
    “难道是陆昭河哪个不成器的儿子等不及了吗？这也太败家了。”
    “倒也不是。他的儿子们虽然都是窝囊货，但还没这个贼胆。陆家树大招风，竞争对手多如牛毛，总有人想趁机吞下这口肥肉。你知道这些就好，再多的就不便透露给你听了。”
    苏芷北表示理解，自己在幽冥殿的地位还很低下，自然有不能插手的地方，反正她也不关心这些商业斗争：“大人目前有计划吗？我能帮您什么？”
    “你先跟着我玩儿两天吧。”
    “什么？玩儿两天？”苏芷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第一次出任务，帮不上什么忙，跟着学就好。”
    这话听得少女胜负欲上来了，争辩道：“我可以帮到大人的，我不只有这张脸，那个姐姐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燕惊寒玩味地看着她，重复道：“你也能做？”
    苏芷北意识到自己话说大了，迟疑了一下，改口道：“我……我将来肯定能做得比她更好！”
    燕惊寒勾了勾嘴角，低声道：“她和我是最亲密的人，你也能做？”
    苏芷北瞬间涨红了脸。
    流氓！嘴里说着喜欢苏芷北，结果居然拿这种事来调戏另一个纯情少女！渣男！为师不尊，人渣中的败类！
    苏芷北正磨着后槽牙，燕惊寒却又收住了眼中的笑意，正色道：“好了，骗你的。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不必非要去比较。”
    这话说得很诚恳，即便苏芷北不是沉洛，也被这样体贴的言语安慰下来，心中虽残留着不甘，但仍然感到酸涩的温暖。
    小二适时在屋外敲门：“二位的午餐给您送进来吗？”
    “我出来拿。”燕惊寒走过去打开半扇门，接过餐盘送别了小二，转手递到苏芷北面前，“两份都吃了，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们是辟谷的修士。”
    苏芷北舀了一勺蛋炒饭，蛋炸得焦苦，又缺油又缺盐，于是刚才对燕惊寒的好感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