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只有两个出入门，我们现在去的是正门，只要凭借任务手令就能出入。另一个侧门在西边，平时几乎不开放，需要殿主的亲笔手信才能打开。”燕惊寒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现在却话多得很反常，“正门守卫分叁班倒，每一轮配备叁个银牌和十八个铜牌守卫，当值时间是四个时辰。人员排班顺序由鬼和调配。”
    苏芷北很难不怀疑现在的燕惊寒头上有个隐藏称号叫“推动游戏剧情的NPC”：“谢谢大人，我都记住了。”
    两人飞出毒瘴森林地界，直至齐国边境。这里通常都有极为严格的出入手续，若没有内容详尽的通行文书，外人很难进入。
    苏芷北留了个心眼想看燕惊寒如何应对，没想到男人在左肩处放了个葡萄大小的藤条徽章，竟然就能拉着少女大摇大摆地走进城去。途径的守卫们眼睛都不斜一下，见怪不怪。这是什么情况？
    少女想提问，但又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是个十几岁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不应该对边界事务了解太深，硬是忍住了话语，不甘心得直咬嘴唇。
    燕惊寒垂眸看了她一眼，似是随口解释道：“天底下人人都有办不成的事，我们广结善缘，自然走遍天下都是朋友。”
    鬼扯，明明是走遍天下都是被你们抓住把柄的人吧。苏芷北一边腹诽，一边计划回云霞之后要找点儿路子好好整治一下边境的安防。
    “大人，我们这次任务是什么呀？我需要做什么？”少女装作乖巧模样，认真提问。
    “杀人。”燕惊寒压低声音，拉着她拐进了一家客栈。
    近日不是什么热闹时节，店小二正闲得打瞌睡，欲垂不垂的脑袋被男人一把抬住：“开个上房。”
    小二猛地惊醒过来，眼中全是没睡醒的迷茫：“二位打哪儿来，住几天啊？”这些例行公事的问题并不影响他的手已经伸进桌洞里，掏出一串房间钥匙。
    燕惊寒早就收起了自己身上一切带有标志性的物件，假装只是位江湖游侠：“从楚国来，先住叁天。”
    此时，他腔调带足了楚国口音，说话的声音也不再如原声那般低沉沙哑，苏芷北竟然从其中听出十五六岁少年的稚气，火热得像心里揣着七月的太阳。
    纵然见过了南来北往那么多过客，店小二也未曾对他生出丝毫怀疑：“二位请先交银子再住宿，本店还送一日叁餐，可以按照您的要求送到房里。”
    “按你们的习惯来就可以了，菜里不要放葱。”燕惊寒交钱拿了钥匙，领着苏芷北上了楼。
    房门一关，少女故作娇羞道：“大人怎么只要了一间房，我……”
    她抿了抿嘴，眼睛盯着地面，却用余光去偷瞟燕惊寒的神色。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可不就得这么演，自己演技真棒！
    男人已经掏出自己空间里的烟灰沿着墙角洒了一圈：“你什么都不会自然得跟着我学，免得徒增事端。”
    苏芷北心里轻哼一声，并不太相信这个说辞。男人嘛，嘴上说的东西未必可信，她就不信一个娇艳欲滴的大姑娘在这里，他能一点都没有私心？苏芷北出了毒瘴森林，压抑太久的心情骤然得到释放，搞事的迫切愿望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大人……”少女轻轻站到燕惊寒身旁，“其实我仰慕大人已久了……”
    燕惊寒把烟灰瓶子放进空间里，回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表情。
    苏芷北以为他不信，再接再厉道：“之前听鬼柳大人说，我和大人倾慕的一位姐姐长得极像，大人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她演到动情，激动地握住了燕惊寒的手，眼睛里全是闪闪发光的星星。
    男人沉默地由她握着手，沉默，沉默。
    苏芷北维持自己脸上的表情维持了好久，都快绷不住了，才听见他悠悠开口，带着似有似无的狡黠：“你怎么比得上她？你不就只有这张脸而已。”说完话，他背过身去，只留给少女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苏芷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想笑又恼怒。自己吃自己的醋算怎么回事！她就不相信不能攻略这个男人第二次！到时候别说殿主住哪儿，你族谱十八代都得给我交代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