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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的经历,亦可以谱写成一本青春洋溢的校园小说。执笔的人应当是张浩宇,因为是他锲而不舍苦追了许夷然两年,才终于和她在栀子花开的毕业季修成正果。
情窦要开未开的年纪,大部分人的荷尔蒙都始于外表,所以起初应当算是一场不经意,张浩宇在某一天忽然就觉得许夷然的相貌与气质都很戳他的点。
这之后就是漫长的追求之路,在此以前张浩宇一直挺混不吝,还在校内校外、低年级高年级认了很多姐姐妹妹。自对她倾心以后,一夜之间浪子回头,快刀斩乱麻,将这些花花草草择得干干净净。
不少人问过许夷然:“你都拒绝他两年了,怎么一毕业又答应了?”
许夷然也不晓得如何回答,思来想去也只有道:“总觉得你们都出双入对的,我也想试试,再说他也确实还行,对我挺好!”
朋友听了,都损她是渣女。她心里倒没所谓,说要试试又不代表要伤害他,更何况,谁说感情就一定要公平?
思绪被许明安轻轻咳嗽的声音打断,许夷然扭头看他在夜色中平静的侧脸,耸耸肩回答:“他跟同学在打王者。”
许明安低笑,语气平和地发出来自业内专业人士的嘲讽:“你们都高中毕业了,还玩王者?”
许夷然学他的语气:“怎么?不给玩啊?”
“那也不是……”许明安抬手,松泛两袖的袖扣,声线忽而变得很沉,“囡囡……”
似有熏风翻书页,许夷然被他这久违的称谓轻轻拨了一下心弦。她正过脸来面对湖水,小声应答:“干什么?”
“你喜欢玩什么游戏?”他问,“我可以根据你喜欢的游戏挑选配置,给你配一台好的笔记本。”
自心底而起的温暖包裹整个心房,多亏夜色做了很好的掩盖,许夷然的面部表情看起来还算正常:“交大大一可以带电脑吗?”
许明安笑得欢快:“当然可以,不然我也不会老早就开始替你考虑了。”
“顺便,囡囡,我会再送你一把琴,一把更衬得上你的琴。”
恰好此刻,一阵微风拂过,湖畔的音乐喷泉在变幻的灯光中升起,送来悠扬的小提琴音,奏的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许夷然吞进欲说的话,抬肘抱臂在胸前,长长地深呼吸一口。
她笑着问:“哥,记得这首曲子吗?”
许明安侧过身子低头看她,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头顶:“记得,G String。”
要如何不记得呢?许夷然第一次站上舞台与乐团合奏,拉的就是这首。许明安以往从未对古典音乐有过涉猎,甚至连兴趣都没有过,然自那次起,他就彻底着了古典音乐的道。也许是静立在台中央起承琴弓的女孩太有魅力,也许是巴赫在这首曲子里灌入了强大的魔力,总之他立刻一发不可收拾,连带着手机播放器里的流行歌曲纷纷退位让道。
《G String》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兄妹俩共同度过的,那些夏日的背景曲。
人常说一首歌曲会替你记忆刻录一段时光,许明安很是同意。
譬如此刻,婉转的调子伴着喷泉哗哗的水声袭来,就好像顺带捎来了那些湿热的阳光,悸动的蝉鸣,以及与她并肩看过的山塘街光景……
从苏州到上海,坐高铁只消半小时的车程,许明安在这三年里来来回回、走走停停,忘不掉的又何止是这首《G String》。
他的英文发音很纯正,“string”这个单词含着好听的卷舌音,像以前他给她辅导英文功课时一样,单词表上的每个词都读得很标准。许夷然垂下眼帘,从口袋里掏出他送她的松香,摊于左掌心,以右手食指轻拨。
“哥,我先不用它,等你的新琴。”
许明安转身,迎视她皎洁的目光,也探食指到她掌心的松香上,与她细小的指尖反向交错,微笑着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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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参不透为何大人总在入了某个年龄段后,就有不尽的话要说,尤其是在这种几世同堂阖家欢乐的场合,似乎能从盘古开天地一直扯到同事买新车。兄妹俩在湖畔站了足有四十分钟那么久,回宴会厅一瞧,热闹的气氛只增不减。
许夷然刚落座,喝得满脸通红的谭向真就转头撺掇她:“囡囡桑猝港仔句挨哦(囡囡上去讲几句话)!”
许夷然愣住,面露为难:“弗莱三哦(不行哦)……”
“该个有啥个啊,该搭呒不外人噢(这有什么啊,这里又没有外人)!”
许夷然扭扭捏捏,偏偏一桌的亲戚都凑起了热闹,一个个伸头过来催她上去:“夷然去嘛!老早明安升学宴上讲得不就挺好?”
许夷然心里暗暗不爽,索性站起来板着脸说了句“上厕所去”,旋即转身就走。
从闷热聒噪的大厅里出来,许夷然一边把玩着口袋里的松香,一边一脸愠色地朝厕所踱去。或许换做别人,都不易对她五官里这些微妙的怒意有所察觉,可许明安不一样,他对她的了解程度,已经达到了只看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