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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这样亲密无间地贴近,也不觉突兀。他一来,她便觉得宁静。
“不归,怕不怕?”
不归手绕到他后脑,指尖抚着他耳廓没说话。
“我怕,既怕他反对你我,又怕他首肯。”楚思远轻抚她脊背,“除了他,还怕千千万万的天下人。”
不归轻笑:“昨夜拐人出宫时怎么不怕?”
楚思远也笑:“我胆小妄为。胆子大不到包天,包你而已。”
不归指尖溜到他颈侧:“小家伙,一张嘴这样能说。”
“喜爱你,攒了一肚子好赖话要说与你,一辈子都说不完。”
“那可怎么是好。”不归睁开眼,“我倒是怕起来了。”
楚思远抬头看她:“怕起什么来了?”
怕时间不够。
不归唇贴他额上:“怕两只耳朵不够听,一双眼睛不够看。”
“拿你整个的人来偿。”楚思远托着她,“心里腾好位置,一整个拿来装我。”
不归躲不过这样炽烈的眼神,被他抵得几近丢盔弃甲。
“宅子。”楚思远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娘子,你要挑哪一处来添置成新家?”
不归往后靠:“和我挨在一处。”
楚思远起身来,两臂撑在椅子两侧,把她圈在了身下。他想了一会,不由得垂了眼:“你早就想好了。”
不归勾住他腰间的玉佩,仰头看着他:“不着急回西北。让陈涵代替你去,这阵留在长丹,好不好?”
楚思远捞起她抱住,低声道:“你知道的,我唯你是命。”
不归摇头,环住他腰背轻声:“我昨夜看着你,忽然想要凤冠霞帔。”
楚思远怔住。
“简素些也没关系。一方红盖头,一壶合卺酒。”她徐徐笑开,叹息一般,“同你缔结命理。”
第88章
凤冠霞帔,红烛滴泪。
这是个不敢奢想的美梦。
皇室纲常,人伦怪谈,权争倾轧,有太多毒刺横亘。
她有时候清醒得近乎冷情寡义,有时候却又这样天真。
楚思远凝刻着她,几乎想要把她揉碎在怀里:“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不归轻抚他后背,几乎想要把两世错过的东西都在这时送给他。
门外传来萍儿的敲门声:“殿下,太医来为您诊治身体了,您能出来么?还是让太医改日?”
不归手势一顿,附他耳边:“来人了。”
“去看。”楚思远松开她,“我要一个康健无疾的不归。”
不归抚过他耳廓,他起身要原路返回,不归捏了他耳朵逮住人,拎着去开了门。
门口的萍儿瞪圆了眼,另一边在勿语斋外的林向也楞了:“公、公子?”
不归把楚思远推过去,笑了一笑,走去了正殿。萍儿瞪了林向一眼,转身跟上了。
到了正殿,太医恭恭敬敬地行过礼,不归落座椅上,露出皓腕,一方素布便搭上。
她看着那太医微微凝紧的眉,轻声问:“孤的毒,如何了?”
那太医一抖,立即镇静了:“殿下疫毒还有残余,来日还需好好调养。”
不归应了一声:“还有呢?”
“殿下心疾……”太医欲言又止,“有趋重之势。”
“那便调药。”不归淡然,“三年前孤曾病发,亏得太医院及时配出良药,这几年来颇有见效。如今,各位圣手应当也能配出相称的解法。”
那太医却冒了冷汗,话说得有些磕绊:“谨遵……殿下旨。”
不归顿了一下,等太医诊完,令萍儿和其他下人退下,沉声笑了:“怎么,孤是高估了各位圣手么?”
太医手一颤,药箱翻到了地上,神色慌张:“殿下恕罪——”
不归按住左眼追问:“调不出?”
太医伏在地上发抖:“卑职等不敢揽功……旧年的解方,不是、不是太医院解出的。”
不归安静了半晌,面无表情地起身来到太医面前,轻声问:“您直说无妨,孤这条性命,还能吊多久?”
太医叩地不敢言。
*
养正殿中,宗帝强撑了一早,而今在龙榻上不省人事。
御前瞒得严实,一旁数位常年照料皇帝起居的太医诊治着,贾元同样贴身伺候。这大总管站在一边守住,满殿的人就不敢乱。
宗帝面无血色,冷汗浸湿了几次帕子,神色是毫无遮掩的痛苦。
旁人喂不进药,贾元亲自去照料,换了声线轻唤道:“公子,饮汤了。”
宗帝动了动,迷糊着松了牙关。
一勺药囫囵入喉,溢出的是一句“月儿”。
贾元稳稳地将一碗药喂了下去,端着空碗起来时缓声道:“陛下今日,下了朝便在龙案前,除了料理朝政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龙榻下匍匐的人淌着汗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