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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说的——”
罗沁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好久没生过病了,阿姐赏个光,分点病给我好不好?’”
蓝色的眼睛慢慢浊起,她轻轻搓着那缕发,骂道:“蠢东西。”
第56章
不归在养正殿养了两天,宗帝心疼愧疚,到第三天上午才放她回了广梧宫。负责主治她疾病的太医过去复诊,开了新的药方,还奉上一小瓶药丸,说是新的研制,发病时马上吃一颗可以压制。不归好奇,询问是怎么研制出来的,太医只说机缘巧合,诊完就告退了。
不归拔了瓶口去嗅,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前世如果早有这对症方,也不必吃那么多苦头了。她感慨了一会,又暗责自己得寸进尺。
因这变故,宗帝不让她再费心力去操办琼林宴与寿宴,转而让姚蓉接手,吩咐让她歇息。不归原先安排完了大体,也就没什么担心,便依交接给了姚蓉,嘱咐她万事仔细。茹姨回来也未久留,叮嘱了罗沁和萍儿一晌午,昨天回万隆料理去了。
今日是殿试之定,但此时广梧宁静,她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晒太阳,等候回来禀报的罗沁。余力闲下,她开始不回避前世,慢慢回忆。
也许是停用困相思后前世的记忆梦境来得越发频繁,叫人厌倦魇恶。又或许是,那天他帮助自己放出了一支箭,真的让人涌生了勇气。
追思不易,更何况这追思是一部死亡录。
罗沁忽然从外边快步进来,难得的急切失措。不归吊着手坐直了点,看着她慌慌张张地走来。
“殿下,殿试结束了,陛下亲口封前三甲,名次与文举的名位没有变化。”
不归手一紧:“还是冯刘姚三人?”
罗沁应是,不归唉声叹气地靠椅,着实想不通今世的于相同志怎么失了荣耀。当年的京都四杰,今朝要缩成三个么?
不归见罗沁神色仍然焦急,追问:“还有什么出乎意料的?”
罗沁眉目紧拧:“殿试结束后,陛下又说,亲王年迈,不宜两城来往奔波,从今以后不用再去昌城操劳,留在长丹颐养天年就好。您知道,慧妃娘娘如今被罚宫禁,不免谣言四起。”
不归瞳孔一缩:“舅父这是……要收回叔公的封地诸权了。”
罗沁虽然没有目睹主子受伤的情景,但宫中私下流言纷纷,陛下动怒的理由,公主因何受的伤,导火索似乎都是当夜被召进养正殿、后来又被罚禁令的慧妃。而今更是波及前朝威亲王,怕是板上钉钉了。
不归冷肃了一会,摇头道:“你着急也没用,此事没有回转了。孤先前就为慧娘娘求过情,舅父反常的坚决。”
一个帝王,不管是为朝纲而平衡权术,还是仅一己之私擅动,都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也许就像茹姨所讲一样,王之帝心莫测,帝之常心也难测。
主仆各有所忧,是一阵急促脚步闯进来打断,人声锐而紧:“阿姐!”
不归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台阶下而去。刚踩在第二阶,少年已奔到台阶下,仰首凝视着她,嘴角缓缓扬起,眼睛慢慢泊了水。
不归尽量使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问话与往日千篇一律,以昭示自己不为几日离别所动:“回来了?”
楚思远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逼回眼里的水,迈上台阶,眼睛仔仔细细地审查过她身上的每一缕异样,心里千万忧念,手上克制触想,唯恐伸手一碰,就把她打碎在怀里。
他呼吸沉重了半晌,开口还是出了异样:“回来了。”他如鲠在喉,低下头说:“我……看不见你,很……”
不归等他说完,他却颠三倒四说不完整。她抬手抚他额顶,回忆慢慢筛,高兴也可,痛苦无妨,最后择出句两世承诺:“别怕了,阿姐答应你。生老病死,除了最后一条,我都不离开你。”
他许了两世,缘该她来偿了。
殿试结束,进士们又历经了一些礼节和入仕授堂讲演,最后三两结伴离开,回去安心等待调配,或提前走动人事。一想到来日之期,那些人的脸上都笼着醺酒的神采。
当然也不乏例外。
于尔征正和刘采仲说话,忽然就有一个黑着脸的家伙过来拖了他就走:“贤兄喝酒去。”
于尔征拉上不明所以的刘采仲,和这人另一臂里的姚左牧对上了眼,后者被拖着也没反感神色,和于刘两人打了声招呼后,还忍笑解释:“冯弟心情不好,想拉我们陪他喝闷酒。”
“怎么了?”
冯观文拧着眉:“那外域人不过捡了个便宜,趾高气昂个什么劲!”
外域人指的是蒙图罕,满殿中独有他一个外域人,一头褐发扎眼不已。这蒙图罕对宗帝之问的所答不俗,才学货真价实。
于尔征无奈:“他怎么惹你了?”
冯观文哼了一声,一旁的刘采仲插嘴:“莫不是那句玩笑话?”
原来那蒙图罕见了他们前三甲后,开了句玩笑说:“三君貌美,女不能及。”大致是以偏概全,说中原男人虽然才高但是太过文弱,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