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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醒来没有两样,此次的药是真用到症候上了。
就是手臂疼。肩膀上被划伤的口子上了麻药都不疼,不知怎的,手臂反倒一阵一阵地疼。她提起宽大的白袖,看见左手上缠了几圈绷带,茹姨不等她问就说:“小姐的手也被划破了,创口不大便没上麻药,是疼了吗?”
“没事。”不归放下袖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回来的,赶上您生病,我怕是个扫把星。”
不归笑:“胡说八道。您到万隆,一切顺利吗?”
“顺利,小姐不用担心。等整理好,我再把万隆一应财务送来给你过目。”茹姨挨近去给她梳发,“倒是我在外头听到了小姐的不少消息,您受累了,下巴都尖出形儿了。”
不归直接靠在她肩膀上:“顺利就好,我近来也一直顺遂。昨夜……是第一次看到舅父那样盛怒。”她把昨夜风波大致说了,心有余悸。
“我甚至不怀疑,他是真的会杀了慧娘娘。茹姨,您和舅父、母亲一同长大,您说,慧娘娘能犯什么错让他愤怒至此?”
“我也不知道。”茹姨轻拍她的头,“陛下性情是温和,但他终归还是个帝王。帝王之心,谁能说明白呢?便是你母亲在世,也难窥全貌。”
不归叹气:“那您和我说说您对舅父的认知,比如,他少年时是什么样子的?”
茹姨想了想,缓缓道:“陛下少年太顺了。先帝在时,膝下只有这一位皇子,顺理成章地分到前朝后宫最多的关注,最好的文武老师,最公正无偏的皇家天恩,从来没有一分短缺。小姐从前爱听说书,爱看史书,对那些夺嫡夺权之事定然不陌生,可陛下少年时,当真是风正帆顺,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陛下是得到太多眷顾的人,他性情的温和宽容大度,是因得到的太多。有些我们可望不可即的在他眼里不过是些多余的凡物,他看不上眼,才不放心上。而一旦认真刻在他心里的,那便是比常人加倍的偏执。得不到时,他的反应……”
茹姨没说下去,但不归心里清楚,慢慢有些难过。也许兔死狐悲,也许忧惧后来人。
从来顺遂安稳,被众人捧得置于云端,坠落后断的骨头,也比常人多上几根。
“那么,母亲呢?”
茹姨沉默了一会,眼睛湿润了:“从前我时时跟着她,曾以为比别人了解她。现今想想,可能是灯下黑的原因,反而看不透她心里的真意。”
“什么真意?”
茹姨转移:“小姐怎么只管问这些?自醒来,你一句都没有问公子。”
不归闭眼:“不过一天,他出不了什么事。”
“其实几位公子就和娘娘们在外面坐着。我看小姐精神劲尚可,垂个帐子,让他们进来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不必。”她立即否决,“我现在不想见那四个人。让他们看见我这样子也不好,徒增不必要的担心。”不想,也不敢。
话刚落,罗沁就捧了几样东西进来。
不归好奇:“你拿着些什么?”
罗沁端着盘子走来展示:“都是公子们托着送给殿下的。”
茹姨一眼看见一串桃木小剑,好笑道:“这剑怕是三公子的手笔。”
“是,三公子自己雕出来的,共有七把,说辟邪用的。”
不归想拿起来看看,但左肩微麻,手隐疼,便让茹姨拎了来近瞧。那桃木剑足有七把,样式简单,但刻得十分整齐,一晃木头撞击声作响。
不归笑:“这个好,回去收藏起来。”
茹姨放好,拿了一幅卷轴:“这个定是大公子的好字……”
一展,满满一幅的鬼画符。
“?”
罗沁解释:“大公子说是佛家保平安的符咒,誊写来祝愿殿下安康。”
那卷轴约莫三尺长,那些符咒有些复杂诡秘,需得一笔一气呵成,比写字要费力困难得多。
她叹口气:“有心了。”
茹姨卷好,拿起一只木头做的鱼:“这个肯定是二公子的,连鳞片都刻得这样清晰,真精致可爱。”
不归问:“有什么寓意么?”
罗沁:“那鱼鳞可拆下来,说是……”她有些无语,“怕殿下无聊,没事可以把鳞片拆下来,挑战看看能不能一片片安回去。”
不归嗤笑:“就他怕人生病时无聊,做个立体拼图来。也行,待会要是睡不下,我就来挑战挑战。”她看向剩下的锦囊:“那这个,是思远的了,装的什么?”
茹姨慢动作地解开,还逗人:“装的什么珍贵物件呢?”惹得不归口干舌燥的,忍不住催促了几声。
茹姨笑着解开,一见到东西却楞住了:“怎么取了这个来?”
“我瞧瞧。”不归忍不住了,抬起右手抢了过去,往里取出了一绺绑了黑绳的发。
她也愣住了:“怎的剪了一缕头发来?”
“公子说,他故乡有一习俗,取健康人的头发给体弱常病者,可过病气。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