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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甚至从始至终都不参与几大长大议事的话题,而这间议事厅,也依旧同一日一样,由个别人的意见不和到最后几大长老间的吵闹不休,她发现一个很规律也很严峻的问题:长老们都老了,他们的观念俱停留在先前经验的基础上总结着现行方案,再大胆的设想都被因年龄增长的惫懒而埋藏在了怯意里,一个个竟然没了初时的胆魄气势。
“休图亚部落频频将西胡境内的族人东迁进入陇佑,使得西胡大军数次借以缴杀的名义入侵大梁,陇佑虽然与我西北道相隔甚远,倘若朝庭出兵,也只会镇压我族人,而不会与西胡大军正面冲突,到时一道政令下来,恐怕又是一场洗劫,几位长老可是有其他想法。”
喧礼长老话音刚一落下,立刻有人站起来。
“此事一月前已有线报,素和君您是如何想的?”负责琐务的莫纳宏直面兵役使素和崔皓。
素和崔皓慢悠悠地捋着胡子道:“我这边的消息与莫长老却有些不同的。西边的休图亚闹腾的厉害,据说是祭祀大人在给他们撑腰,宕昌一带的部民已有不少人往西境迁了,我们若再不出手干涉,我看我们这边的部民不是被汉人同化就是归了西边,迟早的事。”
“如何干涉,祭祀大人在那边坐镇,她也没说要从我们族中分出去,只不过是带着族民找到了一处水草丰美更适合栖身的地方,就算是我部民全入了西境又如何。不管是大梁还是西湖,只要能给我族民安身立命的地方存活下去,又何必在乎。”
“你说的轻巧,我们十万部民要真都转投了西胡,梁国能依吗,到时候朝廷一声令下,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现在的西大营到处都安插了咱们的人手,若大梁真要动手,也未必会得逞,我们也未必会吃亏。”
“就怕到时大军压境,我们安插的人手就如同沙漠里的石子儿,能顶什么用,我不同意拿族民的性命冒如此天险。”
“你越活越胆小了,如此眼光和胆识,如何对得起我们饮血噬骨的先祖,难道你要眼看着我们的族群消失在汉人的权势中吗。”
“莫长老,你想如何干涉?欲拿下西胡的哪坐城池?可有具体计划吗?说来听听。”在一片不休的争吵声中,正中突然传来一个醇美的声音,底下的人一愣,不约而同地转向首坐。
六年了,上面的那个位置很少发出过声音,突然那里有了声动,还是很叫人意外的。
贺云初一身紫色常服,还没到正式登坛行祭的年龄,她的发上没有任何饰物,如墨般的青丝直垂在身后,腰间的鹰纹革带上挂着一块手掌大的绿松图腾,威严而神圣。
几位长老将眸光转向她,蓦然间发觉,这位圣主已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她眸光沉潜,面色凛然,恍然已不再是昔日那个战战兢兢的小傀儡。她俯视着下面,神情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尊贵和果断。
正厅中沉寂了片刻,半晌才听到莫纳宏气息不稳的声音,沉声回首:“回大安图,我们在临安和柳原练兵已有数年,如今麾下有可用之兵约五千,再加上甸子梁和益安十二府的人马,我们能集齐五万部众与休图亚拼死一一搏,不敢说能大胜而归,至少不会大败而回。”
“如此大动干戈征休图亚,所为如何呢?据我所知,休图亚率领的部族居所定所,食无所依,她们带着我部族躲躺藏藏逃避两国朝庭的追捕,无外乎是想为族人们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倘若食可裹腹衣可御寒,有谁愿意如此颠沛流离呢。”
下面再无人出声了。
自黑水国迫于月氏的打压不得不举国归属大梁之后,位于旧属地的族人在梁国西大营的庇护下渐渐稳定下来,生计得以安康。而那些散居在其他地方和对归属一事心怀不甘的部众,二十年来却从无有一日的安宁,部众越来越少,生计越来越艰难。
“休图亚带着我部众流血牺牲至今尚未为族人赢得一方城池以自保,同祖同宗,各位长老不思如何劝服他们归于安定,反而要集我部众出兵征缴,可有对他们存上点手足之情。倘若我们真的出兵,积蓄多年实力一旦暴露引起梁朝忌惮,请问各位长老,我们部民该如何安置?安置在何处?”
“回大安图,我们斛律氏已沉寂了二十年,如果再不动一动,恐有灭族之危。再说,休图亚之患若不清除,日后一旦他们得势卷土西进来,我斛律氏一样有来顶之灾,乘现在他们立足未稳之时出手搏一搏,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些。”
底下再一次无声了,但从几位长老那迫切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们是赞成莫纳宏的。
贺云初脸上笑容神秘莫测,点头道:“莫长老此话有理,是该动一动了。不过有件事我想大家还没忘吧。三年前鹰洛受命清剿宿南的沙匪,却因大败而被铁英以通匪之罪名而羁押于红山,至今生死不明,近两千大军,其中有一半是我们的族兵。三年了,你们可有想过他们也曾是我们安插于西大营的势力?”而且这股势力还足够大。
坐下寂静无声,一片阴霾笼罩在众人心头。三年前的宿南之战,是黑水国灭之后最惨痛的一次损失,是族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