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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明殊手腕上那串他们定情的木珠手链。
有一天,明殊醉得不省人事,凌晨被他的乐队朋友抬回来。第二天清早,小雪在垃圾筒里捡到那串手链。
她偷偷把手链藏起来。不出所料,下午明殊宿醉醒来,第一件事是去翻垃圾筒。
她把手链扔到他面前,冷冷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怔怔地抬眼看她,半晌才苦笑:“阿仁结婚了。”
总算轮到她敲一回他的脑袋:“我怎么跟你说的?一日复一日,哪个女人经得住这种等待的折磨?父母反对就不能争取了?躲在三万里外的角落,爱得再怎么刻骨铭心有什么用?简直自作自受。”
他沉默地被她敲打,半天才语音涩然地说:“你不懂。”
又是她不懂。感情挫折她也经历过,怎么可能不懂?
其实那时候她确实是不懂,然而有一天傍晚,她接到一个电话,才明白了宋明殊的秘密。
明殊去送外卖,把手机忘记在收银台后面。记得那是晚上六点多钟,正是餐馆最人声鼎沸的时候,她正替一个客人刷信用卡,那个电话响起来,是一串国内的号码。
现在想来她都惊异于当时的第六感。那串号码在餐厅昏黄的顶灯下闪烁,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她接起来,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明殊?”
她只犹豫一刻,就鬼使神差地问:“你是阿仁?”
那人停了几秒钟,很缓慢的几秒钟,最后才说:“我是许仁非,你是哪位?”
她只傻傻说:“明殊送外卖去了,等会儿就回来。”
那是一个大雪的夜晚,屋里是昏黄的灯,窗外是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明殊挟着风雪而来,带着他一贯玩世不恭的一抹微笑。他挥手朝她打招呼,她傻傻地瞪着他不动。不知是不是她的表情吓到了他,他哂笑一声,开始讲那些他平时挂在嘴边的笑话。
“刚才送外卖的那家,一个日本女人,哈 !穿着丝绸内衣就跑出来,太冲击了,波涛胸涌,至少E罩杯,不骗你,还弯腰捡笔!我那个热血沸腾啊,你看看,我现在鼻孔里还是红的……”
她忽然眼睛一酸,再也忍不住,大厅里满满坐了二十几桌人,她却再也顾不得,冲过去一把抱住他。
那些她不曾懂的沉默隐忍,她瞬间都懂了。原来他们两人何其相像,犹如两只在十万米深的井底默默爬行的青蛙,花十年时间仰望头顶那一点亮光,明知道是奢望,但为了那一点遥远的亮光,甘心心如止水。
她埋头在他怀里,低声说:“刚才有你的电话,阿仁打来的。阿仁,许仁非。”
昏黄的灯光下,明殊的脸渐渐变色,由黄转红,又由红转白。半晌他才低下头,用大拇指按掉她眼角的泪珠,忽而一笑:“傻姑娘,你哭什么?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该哭的人是我才对。”
她这才抬起头破涕而笑:“怎么不该我哭?这下我彻底没希望了。”
明殊咧开嘴笑,然后风流倜傥地搂住她:“你放心,要是哪天我要娶个女人,那人一定是你。”
在纽约最后的日子里,明殊和她是相依为命的朋友。最后她和家里完全断绝了联系,明殊是她唯一的亲人。
第16章 生活在别处(4)
那年冬天,家里的电话开始没人接听,她爸爸妈妈的手机始终关机,连工厂里的电话也没人接。她直觉是家里出了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她打电话到一个远房堂叔家,终于打听到了一些情况。那位叔叔很惊讶:“你妈什么都没跟你说吗?出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起先是欧洲经济不好,厂里的订单锐减,后来一个有长期合作关系的英国商人卷走了几百万欧元的货款。厂里的资金渐渐开始捉襟见肘,这时候传来消息,玩具上的涂料被欧盟检测出不符合安全规定,所有发往欧洲的货物全部被退回。厂里工人的工资发不出来,银行的贷款又即将到期。
彷徨下有人带爸爸去了一趟澳门,竟然赢了一百多万回来,大家高高兴兴庆祝了一番,然后爸爸卖掉了几处房产,抽调厂里所有的流动资金又去了一趟。
结果可想而知。那位堂叔说得痛心疾首:“你爸爸那肯定是被人骗了啊!现在银行已经查封了你们家的厂房,你爸爸心脏病发作躺在医院里,工人整天围在你们家门口闹事,几次差点冲进门,警察都来了好几次,你妈妈吓得精神都不大正常了。厂子被银行查封就算了,欠工人的工资不还他们怎么肯散?”
小雪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家了出了这样的事,妈妈是怕影响她,所以一直瞒着。她问:“那个带他去澳门的人是谁?”
堂叔叹息:“没人认识,是他生意上的朋友吧。”
她咬牙问:“那现在还差多少钱?”
堂叔说:“你家的房产都卖掉了,其他的财产都被银行冻结了。几个亲戚好歹凑了点,还差一百多万。你知道的,几个亲戚家里也都不宽裕……”
一百多万人民币,相当于二十万美元,原来对他们不算个大数目,现在叫她到哪里去凑?
时值新年,明殊和他的乐队去上纽约州哪个地方演出,她给他打了个电话,想问能不能借点钱,可是他也是个靠打工过日子的穷学生,话到嘴边也不知怎么说。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她只好给他留言:“明殊……你能不能……能不能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