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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纵横。白执愣了,他不只一次见过发怒的父亲,当年偷偷把工商管理改为心理学专业时,也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也见惯了意气风发的父亲,无论是在谈判桌上,还是在酒席的觥筹交错之间。今天的父亲是无助的,不是权威的神一样的存在。父亲老了,变脆弱了,白执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这让他手足无措,该抱抱他,还是该给他擦一下眼泪?但他不记得他们拥抱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将胳膊摆放在他肩上。最终,白执一如既往地咬咬牙,冷冷开口,
“你爱错了。爱错了人,也用错了爱。或者是我妈爱错了,爱错了人,错给了爱。”
“你给我滚出去,滚出这个家!”白父声嘶力竭地怒吼。
白执一声不吭地转身出门,快速钻进车里,然后把头伏在了方向盘上,不觉间眼角湿润。“哭吧,哭吧。”他告诉自己,“想哭就哭吧。”他认为这是最有效的排解方式。一瞬间,从儿时起积攒的所有苦难都倾泄而出。他又蜷缩起来,可怜着、安慰着孤儿一样的自己。白父的简单粗暴使他表面上从窝囊委屈长成了叛逆刚强。但每逢这种暴戾时刻,那个记忆里攒下的苦难包裹就会这样散开,家庭的,爱情的苦难都倾泄而出。他三十年的人生里,除了懂事之前,就再没好过过。
哭完,他不禁想,这是怎样一个悲剧?一个人放在他手上就被毁成了这样。而另一个人也正在踏上同一条路,一个世界放在她温远萌手上是不是也会被毁成这样?王为私下跟吴升透露了温远萌的B计划。王为母亲当年得了肺病,吴升跑前跑后帮着求医问药,帮着老太太续了几年命。他因为有家庭负担,还要靠自己娶妻生子,才不能和他们一样潇洒。他重高薪,但这个恩情他记得一辈子,何况以他现在的资历到哪都能拿高薪。白执决定要阻止温远萌,在来不及之前。他无法粉碎她的B计划,唯一的出路就是比她更早地推出软件。这样想着,他立刻发动了车子。
第40章 第五章 第六节 爱不得
下午三点,费羽、孟石和白执都坐在了会议室里。吴升和宁浔也坐在了炕桌边。视频开启,吴升把宁浔介绍给了费羽和白执。
“我很喜欢你的那首《寻觅之旅》。”白执说道。
“谢谢。”
宁浔已经很久没有接受歌迷的致敬了,有些不习惯。那首歌又承载了太多东西——她和吕尚感情破裂的□□,也是她在台上唱的最后一首歌。当唱到那句“废墟之上,我独自行走,你向我伸出双手”时,她泣不成声。一想到这个场景,她就紧张,手开始反复摩挲桌面。吴升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今天讨论一下第二个模块吧——‘人’。与人相处的一般过程和己模块大同小异。首先,了解对方,包括他的四个主要心理特征,还有他的需要;再次,与对方相处;最后是自己与对方需要的交换。关于这个流程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我想补充一点,除了了解对方之外,再加个环节,就是自己与人相处的特点。因为人都是有‘我’,无论是父亲、母亲、物质提供者、精神提供者,都带着自己血液里的鲜明特征,有优有劣,有时会对别人造成精神或物质上的损害。”白执急切地补充道,他心里对他父亲的情绪还没有平复。
“这个可以有,我看了那本海伦费雪儿教授的《谁会爱上你,你会爱上谁》。自己那四项素质的劣势会影响对方需要的满足,最终,自己的需要也不会长久地得到满足,所以在与人相处中,清楚地看到自己十分必要。除此之外,我想把人事己,改为己人事,认清自己是第一位的。”吴升赞同道。
他又想起了那杆秤,一锤子买卖不就是这么回事,那老汉要是故意的,可能就不会再有他这个回头客了。白执继续说道,
“就像我父亲对我母亲那样,他的领导者性格使他有很强的占有欲,金钱价值观使他觉得给我母亲钱就可以满足她一切所需,结果导致了我们三个人的悲剧。我妈从我五岁起就抑郁,且有自杀倾向。我从小活得像个孤儿。而他自己也时常在崩溃边缘。”
跟他们,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吐这种槽,然后心里一下子舒服了。那天太晚了,所以也没跟孟石讲,今天补上了。在一次与白父的市场调研公司合作中,孟石和费羽知道了白执的背景,今天之前,本以为他属于天之骄子的一类,结果也和自己一样,是地狱来客,心里升起了同情。
吴升注意到白执说话比平时快了许多。他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不知道今天这么急地回去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在招募小组成员时,首先会观察他们的那四项基本素质,如果觉得符合条件,他会找他们闲聊。他还记得他与白执闲聊的情景。那时他刚来了一个多月,他就注意到了他。有一天看他饭后散步,他就走了过去,与他闲话了一些家常。然后就聊起了自己出走北京的经历,又提到了海子的那句诗——我人生的三次受难:流浪,生存与爱情。他说他都经历过了。
白执就跟他讲了自己的受难。吴升小组的面试清单就是如此了——四项基本素质过关,加上在生存与爱情上受难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