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2
,嘴角渗出血迹。别速真心疼难忍,用袖口轻轻擦拭,小心抚慰。伯颜虚弱一笑,只是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忽必烈面有愧色,稍稍别过头,避开他质询的目光,只道:“丞相心有怨气,朕能明白。朕已为你脱罪,这便遣人送你回府。”
“臣……谢陛下恩典,恕、恕臣有伤在身,不能叩谢了。”伯颜冷淡回道,话语并无多少感激,只向自己的小妻子一笑,“别速真,我们回家罢。”
第205章 建言
这一场风波过后,伯颜虽已脱罪,仍被免职在家,未有任何优待。他闭门不出,谢绝一切来往,当真做起隐世闲人来。忽必烈曾多次派人探听伯颜情况,见他行事低调,并无半分怨言,才稍稍放心,然而并无起复的意思。因此,没有伯颜的中书省,仍是阿合马一人独大。饱受阿合马打压的国子监,在祭酒王恂的勉力维持下,仍是举步维艰。
朝中一时无事。南宋那边,益王在福建被大臣拥立后,各地望风而降的势头稍止,元军仍在进攻围剿;西北那里,叛王禾忽被安童所部军队袭破,海都闻讯退兵,忽必烈遣使安抚,眼下并无异动;而东部日本,自去岁年初遣使通好后,尚未有消息传回。皇帝心在西北江南,也就无暇顾及这远在海外的岛国了。
朝事平稳,我在国子监举办珍宝展的计划便提上日程。向忽必烈透露此意后,他欣然应允,甚至慷慨地拿出数件府藏宝物供我办展。我府中珍藏,除前番皇帝赐下的字画和器具,还有经年的积存,其中不乏西域器珍宝,如波斯细密画、中亚金银器和玉器等等,梳理一番,可供出展的宝物也不下二十余件。
此番办展我交由慕之策划,国子监那边,则是王恂督管,不忽木等负责承办。办展当日,有皇帝出面捧场,自是引来一众名流。国子监诸学士自不必说,还有朝臣爱薛、麦术丁等人,一些南宋降臣如留梦炎、管如德、吴坚等人,也在其列。
王恂命人辟出一间堂屋以作展厅,皇帝莅临后,同诸人言语一阵儿,便被王恂请到一边雅室休息。侍讲学士徒单公履陪同文臣名士一同品鉴宝物,待诸人观赏过后,我命不忽木引来国子监生员前来观展,并让慕之从旁讲解。
学堂中国子生多为蒙古色目勋贵子弟,较之出身下层的陪堂生,眼界自然更为宽广,见到陈列的宝物珍玩,虽也好奇,却不似陪堂生那般满目惊叹。其中几人兴致缺缺,只看了几眼,便打起了呵欠。不忽木见状,不禁皱眉,怕我不悦,频频小声提醒。我只一笑置之,由诸人随心观赏,若觉乏味自可离开。
此次展出的对象旨在陪堂生,对于底层子弟,能入国子监求学已是幸运,并无多少亲睹宫廷珍宝的机会,即便只看上一眼,也是好的。我想到这里,心下亦是嗟叹。
阁内有专门的学官维护秩序,此时参展的朝臣们奉命陪同皇帝,多已离开,余下的只有诸学生。见朝臣不在,慕之也更自在些,陪同各位陪堂生一起观展,并将各展品背后的故事一一道来。不忽木守在一旁观望,不禁目露欣赏,见我过来,拱手行礼道:“公主!”
他是皇帝近侍燕真之子,也是陪我一同长大的伴读,我待他自然不同旁人。昔日小少年早已长成一位沉稳敏瞻的文雅青年,行止间也颇见儒士风采。我不禁赞叹:“哥哥如今越发有气象了!”
他听我称呼亲切,一时不安:“臣不敢。”言罢抬眸,见我仍是面带笑意,也放松了些,微微笑道:“公主如今总算安定下来,才有雅兴举办珍宝展。”
我知他话中深意,却不愿多言,只道:“你看慕之如何?”
他顺着我的目光一道望过去,凝视少年秀颀的身影,回道:“慕之心怀志向,敏慧有识,不仅熟悉汉学,更兼通西域学问。如今又有爱薛、麦术丁二位先生教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不忽木性情谨慎,慕之得他如此肯定,我也颇感意外:“哥哥莫要过分抬举他。慕之年幼,涉世尚浅,我不能时时看顾,还望哥哥费心照看。”
“公主所托,臣自当尽心。”得他应允,我宽心一笑,而后又是忧虑:“只是眼下阿合马当权,我并不放心让他出仕,且让他在国子监潜心修学几年。”
提到这个名字,他也脸色晦暗,沉默片刻:“臣正有事要奏请陛下呢。”
我点点头,“这边有学官照看,我们且去陛下那边罢。”
……
忽必烈高坐明堂,闻我二人求见,便宣入了。不忽木叩拜后,便直接上奏:“……建君国民,教学为先……宜设立国学,下列诸科,使其教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为之讲解经传,授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
不忽木所奏之事并无特别处,主要还是建言皇帝继承历代学校制度,加强儒学教育。忽必烈知他意不在此,便问:“眼下官学已立,学校制度还有何缺漏?望卿直言。”
“前番陛下以战事为重,钱粮财货多输于前线。眼下宋室已平,西北安定,还望陛下寄心于学校人材。为国养士,方为百年大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