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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丞相一心为国,忠贞可鉴,望陛下成全!”
“丞相西出平叛,必保国事无虞!”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望陛下勿失良机,勿留遗憾!”
……
汹汹朝议之下,皇帝似乎并没有更多的选择。他迎着朝堂上轰然如风暴一般的议论,默然良久,终于做出决断:“丞相安童以行中书省枢密院事抚军西北,辅佐北平王平叛。”
第199章 分别
朝会散后,朝臣们三三两两的下朝。安童也不滞留,待群臣散尽,也提步出了大明殿,准备回都堂理政。伯颜在他身后,疾行几步追了上来。我只和真金跟在后面,远远望着。
“丞相!”伯颜唤住他。安童闻言转身,淡笑道:“朝堂下还叫官称做甚么,你我二人还要见外吗?”
他笑得勉强,脸上的失落再也掩饰不住。伯颜不禁一怔,慢慢垂眸,黯然道:“伯颜多谢舅兄成全,而我却带累了舅兄。妹婿对你不住,也不敢奢求舅兄宽恕。”
“你说这话作甚么?”安童不禁皱眉,“事关大局,你我纵然有亲,也不应徇私。换做是我,也会如此。”
伯颜摇摇头,坦言道:“我这么做,却是怀着一份私心。不想平章大人竟借题发挥,以致累及舅兄。我只是没想到,陛下竟将舅兄外调,如此右丞相之位虚悬,都堂又该由何人主事呢?”
“如今这朝堂,有没有右丞相,又有什么区别?”安童抬头,瞻望着宫城之外的远天。晴日当空,天光无限,却让人难见光明。厚重的天幕下,周遭宛如浓云压顶一般浑重,叫人难得喘息。
“眼下这般局势,我纵然留在朝中,也不会有何作为。如今外放,凭这一副身躯,做些有用之事,也好过虚度年岁。对我而言,这也不是坏事,你又何必介怀?”安童淡淡一笑,眼里虽是落寞,话语却是诚恳。
伯颜见他这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拱拱手:“待出征之日,我亲自为舅兄送行。”
“只是西北边陲,诸王势力盘综错杂,我也不知前路如何,只能全力而为了。”安童沉沉一叹。晴暖的夏日里,面对前方未知的风暴,那双幽暗的眼眸里已蓄满凛冽的风雪。
*
朝会后我苦求几番,忽必烈却是心意不改,安童出征之日最终定在七月。临行之前,真金、伯颜分别为他践行。安童西出,不仅有平叛的重任,更要辅佐那木罕镇抚诸王,如此便不知归期何日。对于他未知的前路,我总感觉莫名的不安。思来想去,终是不忍,遂托别速真传话,以期在他离京前见上一面。
上都的七月又是金莲花开的季节。金灿灿的花瓣覆满草原,在风中铺展出一片盛大开阔的美景。闪电河上天鹅成群,芦苇迎风摇荡,草叶自在飘摆。牛羊散落在草地上,蓝天碧野之下,一切显得丰美富饶。
我骑马驰过金莲川,青格勒早已飞上天追逐天鹅而去。我任它去了,一心只往河滩旁约定的地点奔去,待看见那道风中伫立的身影,眼睛一热,心中莫名地感怀。
少年时代,曾有多少次,我们并肩走过金莲川。今日之事不论是否妥当,我都要见他一面。
他听到小马嘶鸣的声音,就转过身来,远远一笑。我勒住马头,跳下来,不待气息喘匀,便疾步奔过去。
待近了身,我才放慢脚步。四野无人,我同他见面,内心还是有些忐忑。安童迎上前来,对我微微一笑,神色却复杂,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忧伤。
“察苏,还辛苦你奔波一趟。”他垂眸笑着,脸上竟露出几分少年般的青涩,低声道,“你终于愿意和我私下见面了。”
我黯然一笑,脸颊也有些发烫:“你年少随大汗出征,我也曾为你践行。如今成人了,便不是我表哥了么?”
言罢稍稍低头,躲开他的目光,回身从褡裢里取出一个包裹,递与他:“给你准备点东西,不算贵重,就当是心意罢。怕不知你何日回来,权且做个念想。”
他微微一怔,眼里慢慢涌出感动和温暖,喟然一叹,而后郑重接过,当面打开,细细探看。
包裹里东西不多,全是蒙古男人贴身常用的东西。腰上系的踝蹬带、火镰荷包,还有一枚镌刻着双鹿图案的秋山玉。
他把踝蹬带和火镰荷包收好,独独把那块秋山玉留在外面。玉上的团案如秋林般淡泊宁静,葱郁的林叶中,一上一下隐着两只小鹿,各自延颈瞻望。整块玉呈方形,白色为底,林叶和鹿身处却是褐色,更显出静远幽深的无边秋意。
安童将玉佩握在手中摩挲一阵,而后笑道:“这玉还带着余温呢。”
他的眼神透着了然,我脸上一红,小声道:“这秋山玉是我戴过的,你若嫌弃,我便拿回来。”说着伸手欲夺。
他早已将玉佩放置怀中,狡黠一笑:“这玉我收下了,但也不是白白收下。”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物,手掌摊开,却是一块莹润无暇的春水玉,玉上的海东青和天鹅栩栩如生。我细细一看,方知是他此前送我的那块。当初